“呈爺爺,你對虎叔有些嚴厲了。”
院子裡只剩下柳呈和柳風,柳風輕輕開口了。
“唉!”柳呈長嘆一口氣,道:“呈爺爺當然知曉對柳虎有些苛刻了,只是,你虎叔的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整個西柳部,除了我,他還把誰放在眼裡?趁著我還在,便得多罵罵,讓他在一些錯處多長點記性。不然,我哪裡放心百年之後把西柳部交到他手裡啊?”
“呈爺爺,虎叔其實已經做得很好了。”柳風端起了酒碗。
“很好哪裡夠,要比我更好才行!”柳呈也端起了酒碗,輕輕道了一聲:“謝謝!”
而後,一口飲盡碗中酒。
“呈爺爺,您慢點!夜長著呢,我們慢慢喝。”柳風生怕柳呈如此大口喝酒會傷到身體,連忙勸阻。
“還有,呈爺爺,你再對我說謝謝,就是把我柳風當外人了!”柳風裝出不悅的神情。
“呈爺爺怎麼會把你當外人呢,呈爺爺是擔心你不把我們西柳部當家呢?”柳呈靜靜地看著柳風。
柳風心頭一震,因為柳呈的話顯然是意有所指。
“你今天在草地上講的那些,就單單是關於煉氣方面的,僅僅靠翻書翻不出來的。我煉氣煉了一輩子,儘管境界低微,但這些眼力還是有的。”柳呈的語氣很是平緩。
柳風沒有說話,安靜地等待著柳呈的下文。
“老瘸子很早以前便對我說過,你有問題,很可能是他人借了柳風的身體。”柳呈微微眯起了眼睛,似乎在回憶,靜默了片刻,他繼續說道:“我偷偷地觀察過你,也看出你和之前的確有了明顯的不同。那個時候,我很糾結,很猶豫,……,直到你慢慢地成長,後來去了荒狩營,……,這些年,你從未做過傷害過西柳部的事情,相反,你這些年對西柳部做出的貢獻遠遠超過了守護了部落一輩子的我!”
“呈爺爺,……。”柳風完全沒有料到,原來柳呈竟然一直都知曉自己的秘密。
“柳風,我姑且還這麼稱呼你。”柳呈擺了擺手,打斷了柳風的話,接著說道:“能夠奪舍重生的人,上一世必定不會是什麼庸俗之輩。”
“呈爺爺,我承認是借用了柳風的身體,但是,我進入他的身體之前,他已經死在了妖獸的手中!”柳風急聲開口,儘管他知曉柳呈並沒有讓他去解釋。
“孩子,你不用解釋的,看你這些年的為人以及所做的事,我相信你絕對不會是奸惡之人。柳風這命苦的孩子,當初沒有被妖獸給吞了身體,他應當是要感激你的。”柳呈嘆了一口氣,道: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更何況是像這般有大本事的人。關於你的過去,我不想去了解。關於你的未來,我不願意去幹涉,也無力去幹涉。但是,我能說一句話:只要你願意,西柳部便是你永遠的家!”
“呈爺爺,……。”柳風剎那心頭一軟,已經不知道多少年不知道淚水滋味的他,雙眼竟然泛起了淚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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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重生在西柳部開始,柳風的內心便是孤寂的,因為沒有人知曉他的過往,他的過往也無從與別人去分享,他只能默默地承受這份孤獨與寂寞。但是,他完全沒有想到的是,就是眼前這位風燭殘年的老人,從一開始便知曉自己的秘密,並一直默默地關注著他,並保護著他,直到他現在堪堪有了那麼些許的自保之力。
“呈爺爺,我柳風生是西柳部的人,死是西柳部的鬼,只要西柳部不嫌棄,我柳風此生都會守護著西柳部!”柳風的聲音顫抖著,此番言語完全出自肺腑。
柳呈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而後又有些失落地問道:“明天就要走了麼?不再多呆幾天!”
“瘸爺爺和清荷還在等著呢,再說部落裡也沒有我什麼事了。”柳風輕聲回應。
經過與柳呈開誠佈公地交談後,柳風才知曉,原來當年自己借柳風的身體重生被老瘸子發現後,老瘸子便第一時間告知了柳呈,讓柳呈做好防範和應對。老瘸子此舉,無疑對西柳部懷著莫大善意。衝著老瘸子對西柳部的這份善意,柳風既然答應了老瘸子,便必然要按約回去和老瘸子匯合。
“瘸子兄弟也是有大本事的人,連他都需要找你去幫忙,必然是有難處的,你儘管去便是。西柳部這邊,有我和你虎叔在,不會有問題的。”柳呈輕輕地抿了一口酒。
“呈爺爺,這裡是十四萬兩銀子和五十枚小禧錢,你收好。”柳風從懷裡掏出銀票和那個裝著小禧錢的布袋子,接著說道:“有了這些銀子,稍稍省著點用,應該能把部落重建下來。至於這些小禧錢,部落中有人破境時,可以獎勵那麼幾枚,若是武者,可以去雄陽城購買強體補血的丹藥,若是煉氣士,便可以直接汲取小禧錢中靈氣。”
柳風從吳遠那裡得來了十萬兩銀子,又用葫蘆從小星那裡換來了五萬兩銀子,一共十五萬兩銀子。除去那日購買衣服、種子等等物料的花費,他身上還有十四萬兩多的銀子,給到柳呈十四萬兩,身上便只剩下不到一千兩的銀子。
原本,柳風是打算把所有的銀子都給到柳呈的,但想想之後還要與清荷同行上萬裡,哪能都讓女孩子花錢呢?這不成了吃軟飯的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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