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發現身邊沒有人,但床單還溫熱。
許淮頌在浴室洗漱,應該剛起來不久。
她恍恍惚惚地眨眨眼,看著窗簾縫隙裡透進來的光,慢慢清醒,昨晚發生的事也在腦海裡一點點清晰真實起來。
她和許淮頌走到那一步了。
從十六歲到十八歲,他們牽了一次手,從二十六歲的五月到九月,他們走到了那一步。
很快又很慢。
昨晚第一次實打實的過程並不久,但前面消耗太大,兩人都大汗淋漓。結束以後,他要抱她去浴室,被她嗚哩哇啦地拒絕。
因為她想象到了情趣酒店裡那面鏡子的含義。
許淮頌只能去打了水來幫她擦洗。
但昏暗裡的曖昧情愫並不比敞亮下少,擦著擦著又走火,兩人選擇束手就擒,跟著心意走了第二次。
第二次就有點了不得。
最後她真的精疲力竭,等許淮頌再次打算抱她去浴室的時候,死魚一樣沒了掙紮,也不記得害臊了。
只是現在重新回想,臉又紅了,一邊臉紅一邊偷笑。
阮喻嘴角剛彎到一半,浴室門就“嘩”一下被移開了。
她做賊一樣收斂笑意,下意識緊閉眼睛裝睡。
許淮頌無聲一笑,在床邊蹲下來,慢慢靠近,在她唇上啄了一口:“快十點了。”
阮喻忘了裝睡,一下睜開眼,驚訝地問:“這麼晚了?”又意識到了管他一日三餐的失職,支著肘爬起來,“那你吃早飯了嗎?”
許淮頌沒有戴眼鏡,睫毛還沾著水汽,看上去非常良善,很解人意地搖搖頭:“捨不得吃了。”
“……”
普通男人說葷話不可怕,因為你可以立馬一個眼刀子瞪回去。
但許淮頌的可怕之處在於,從他嘴裡吐出的葷話,得讓人在心裡過一遍才能領悟,而這個時候已經失去了最佳回應時機。
然後他就當你接受了這句葷話,開始了下個話題,笑著說:“起床了,我做了飯。”
阮喻摸摸鼻子“哦”一聲,掀開被子,腳一點地,一股酸脹勁就上了腿。
看她頓了頓,許淮頌把她拉住:“我拿臉盆來,你在床上洗?”
她一噎:“我只是……”經歷了兩次人事,不是坐月子啊。
“大學體測過後比這還厲害呢,第二天下床的時候滿寢室鬼吼鬼叫。”她嘟囔一句,示意小事一樁,轉頭往浴室走。
許淮頌淡淡“哦”了聲,過了會兒又跟進去:“那我還比不上你們大學體測?”
阮喻擠牙膏的手一頓。
這有什麼……可比性嗎?
她避開重點說:“是蛙跳太傷啦。”
許淮頌拿過她手裡牙刷,幫她擠牙膏,又給她倒了水,遞給她,然後默了默說:“那個也有類似蛙跳的傷法。”
他是昨晚開始被開啟了什麼開關,沒完沒了了是。
阮喻放進嘴裡的牙刷卡住,緩緩抬起眼,嘴角淌出藍白色泡沫。
許淮頌看著鏡子裡的她笑了一下,一手從背後環住她,一手接過她牙刷,說:“張嘴。”
她眨眨眼,微微張開嘴,被他刷起了牙。
毛刷細細擦過她的每一顆牙,接著,一杯水遞到了她嘴邊。
她偷偷瞄向鏡子裡的許淮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