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輕微的聲響讓伺童回過神來,一如前兩日一般,少爺利用他發呆的短暫時間,簡單吃了兩口後就放下了筷子,漱了口便站起身子,很顯然他又要出門了。
“少爺……”情急之下,伺童喊出了聲。
齊逸有些不解轉頭看他,只見伺童被齊逸琢磨不透的眼神嚇得哆嗦了一下,戰戰兢兢道:“少,少爺,您已經有多天沒好好休息了……”
這話本無歧義,但不知為何,伺童一說完便覺得相當怪異,那意思好像是在勸自己的主子悠著點,可別操勞過度累壞了身子。
不知怎的,齊逸忽的就笑出了聲,“連你也在擔心我荒糜過度了?”
雖然齊逸無心理會周圍的一切,但總有一些竊竊私語不請自來地鑽入他耳內,他不得不被迫聽那些荒誕無稽的胡言亂語。
“啊?啊!不!不是的少爺……”伺童根本沒料到齊逸會有如此一說,一時間他亂了方寸,只能噗通一下,雙膝著地求饒,“少,少爺饒命!小,小人並沒這麼想……”
“起來吧。”齊逸淡然一笑,隨即便轉身離去了。
他也不知道為何會發笑,或許,在那一刻,他腦海中又出現了那個纖瘦的身影。
一股暖流灌入胸腔,他迫不及待地快步出門,可瞬間又情不自禁地落寞起來,他們已經有多天沒見過面了。
今夜,她會出現嗎?
莎亞被土地公禁錮了,在寧空送她回宮前,土地公會一直盯著她,以防她在外捅出簍子害他背鍋。
所以,應該有很長一段時間莎亞都不能化身乞丐在街上浪蕩。
但這只是寧空單方面的假想,實際上莎亞總能找到逃脫的辦法,她依然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每夜在街上浪蕩。
沒有寧空的束縛,莎亞更是瘋狂無度。
要說她是如何躲過土地公監察的呢?
其實也不難,她自己搭建了一個小破木屋做澡房,一入夜便謊稱要泡澡,一泡就是兩三個時辰,秉承非禮勿視的老頭子極為紳士地守著出入口,一動不動地打坐。
卻不想,莎亞給自己留有後門,才進去就又出來,然後悄然聲息地溜之大吉,繼續上街浪蕩。
寧空套上偽裝乞丐的“戰衣”,沒有莎亞神乎其技的易容術,她只得隨意往臉上摸了兩把灰。
如此一來,就更加沒有乞丐的模樣了,那靈動神氣的眸子,加之身上散發出的獨有特質,最多也只讓人覺得她是一個饑餓的遊俠。
心一直在砰砰亂跳,神經緊繃得厲害,寧空的雙腳正不受控制的往夢裡的桃花林走去。
面對有可能會再一次的失望而歸,寧空暗自遊說自己,她已經不是第一次失望落寞了,或許這一次她能容易接受些。
利用一直失望的經歷來淡化對失望的痛楚,這也是沒誰了。
愛真是一件奇妙的事,世間也唯有它能讓人心甘情願地在絕望之後繼續選擇臣服。
寧靜的湖面上倒影著一個昕長健碩的身影,但他的主人卻不如倒影般平靜,如果今晚她再不出現,他便不會再這麼等下去。
就算掀翻整座焰城,他都要將她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