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瓷對她的說法不置可否：“謝謝賀總。”
聽見賀瓷對自己的稱呼，賀苑在心中嘆了一口氣，她知道賀瓷願意回賀氏並不是對自己身世的妥協，而是在強迫自己去接受，想要在短時間內變得更加強大。
vip病房很安靜，家屬醫生在走廊上的溝通聲音都壓得很低，裴寂牽著女兒站在走廊上，透過落地窗看著病房後面的花園。
身高堪堪到他大腿處的閨女輕輕晃了晃他的手，見她睜著圓溜溜的眼睛注視著自己，裴寂在她身前蹲下，摸摸了她的頭。
糖豆伸出手，用手背貼了貼他的臉頰，奶聲奶氣地說道：“爸爸，不要傷心。”
還未等裴寂回答，她歪了歪小腦袋，繼續說道：“吵架了？要哄哄哦，哄哄才能好。”
小孩子的世界很簡單，吵架了就要道歉，爸爸是男孩子，自然要去哄女孩子。
看著孩子幹淨澄淨的眼睛，裴寂心頭泛酸。
他五歲的時候面臨著父母離婚跟在誰身邊的問題，當年的迷茫和害怕至今依舊記得，現在他三歲的孩子也要面對這些嗎？
“好，爸爸答應你，一定把媽媽帶回來，”裴寂捏捏她的臉蛋，“再叫聲爸爸來聽聽。”
“爸爸。”
糖豆有些不好意思，直往裴寂懷裡縮。
待到賀苑從病房內出來，裴寂才抱著閨女走了過去，他頷首和賀苑打招呼：“賀總。”
他懷裡的糖豆像模像樣地學道：“賀總，好！”
賀苑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這孩子能開口了，她摸摸糖豆肉乎乎的小爪子，啞聲說道：“寶貝，叫外婆。”
糖豆歪頭打量她，有些迷糊，她怎麼記得媽咪之前喊這個阿姨姐姐？
可是她之前學過，媽咪的媽咪才叫外婆呀？
見她有些疑惑，賀苑從包裡摸出了一塊糖，誘惑道：“叫外婆，我給你糖糖。”
糖豆嚥了一下口水，糾結了一會兒，雙手接過她手裡的糖，乖乖喊人：“外婆好。”
在糖果的誘惑前，她覺得肯定是自己記錯了。
知道賀苑等在這裡大概是有話和自己說，裴寂替女兒開啟病房的門：“先去陪媽媽。”
看著小孩跑遠，賀苑臉上的笑意淡去，開門見山地問道：“你會和小瓷搶撫養權嗎？”
她剛才雖然和賀瓷說會請很好的律師，但實際上，如果要打官司，她們基本上沒有勝算。
當年雖有隱情，但賀瓷拒絕撫養是事實，孩子二至八週歲，撫養權的判定要綜合評估父母的經濟能力，居住環境，以及孩子生活狀態，她們爭不過裴寂的。
裴寂沒有猶豫，掀唇道：“我不會，我永遠不會和她在法庭上相見。”
賀苑繼續問他：“你不會，那裴家呢？如果有一天你因為這件事要站在家族的對立面，你也可以遵守現在的諾言嗎？”
“我保證。”
裴寂的聲音很輕，卻很有份量。
四年前他就有站在家族對立面的勇氣，現在又有何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