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賀瓷不願再和她多說,只是問道:“那裴寂呢?是因為他的過去嗎?還是因為他有一個孩子?”
賀苑愣了幾秒,隨後接上她的話,問道:“大家都說他有一個曾經深愛著的妻子,他心裡可能永遠都會有另一個人的影子,這些你都不在意嗎?”
賀瓷抿著嘴,高頻率翕動的睫毛出賣了她表面上的雲淡風輕。
過了一會兒,她才說道:“每個人都有過去,我也有過去,姐姐不是也有過去嗎?但是姐夫還是等你那麼多年,一直在默默陪伴你,你們現在也是外人眼中令人羨豔的夫妻。
“只要存在過,必定會留下痕跡,就算我失憶了,也不能將曾經刻骨銘心的記憶和愛過的人完全抹掉,但如果真正愛一個人,是可以接納他的過往的。”
賀瓷頓了頓,垂下眸子,繼續說道:“你放心,我不是戀愛腦,也不會盲目陷入不可自拔,但如果他是值得我愛的人,我想我會勇敢的。
“反之,如果他不值得,我也絲毫不會留戀。”
賀瓷回國以來,她們總是在發生爭執,賀瓷和很少對她吐露心聲。
聽見她這一番話,賀苑的心尖一顫。
和二十歲的時候相比,她的賀瓷在二十五歲的時候似乎更加勇敢熱烈。
賀苑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輕時的影子,只是她當年留有遺憾,賀瓷能夠得到圓滿嗎?
賀苑頹然又茫然,沉默地看著不遠處的那幾個小孩。
糖豆和陳以楠分開才一天,那點微薄的友誼尚未全部消失,在陳以楠的邀請下,很快融入到兩姐弟中。
陳以蓓最近迷上了模擬廚房,讓父母給自己買了一整套工具,她一進餐廳就被模擬廚房的玩具區吸引了,拉著兩個小的一起玩。
和自家的調皮的臭弟弟相比,陳以蓓可太喜歡糖豆這個香香軟軟的可愛妹妹了,幾度摟著她想要將她抱起來。
可她自己也只是一個不到六歲的孩子,自然是被自己的父親制止了,“小妹妹可不是你的洋娃娃,摔了怎麼辦?”
既然不能抱那就投餵,剛出鍋的東西她總是第一個放到糖豆的小碗裡,糖豆很快就肚子鼓鼓,嘴巴油油。
小孩子之間相處和諧,大人也輕松不少,只不過因為三年前的事,陳弘新現在單獨面對裴寂,實在是尷尬。
人在尷尬的時候總是會假裝自己很忙,他也不例外,幫孩子們遞東西,擦嘴擦手,一刻沒停。
“陳先生,”裴寂忍不住出言提醒,“裴念慈的手您已經擦了三遍了。”
“是嗎?我忘了哈哈哈。”
他的幹笑使得自己更尷尬了,他有些侷促地搓搓手,說道:“裴總,那咱們坐下喝一杯?”
他們自然不會在這裡喝酒,只是點了兩杯無酒精的飲料。
裴寂和他碰了碰杯,“咱們上次見面時,你的小兒子還不會走路。”
雖然他和賀苑之間有罅隙,但對賀瓷這個姐夫卻是打心眼裡欣賞,性格和人品都挑不出錯,是個很好的人。
只要不談往事,他們就能維持很平和的相處狀態。
“是啊。”陳弘新也有些感概地說道,“臭小子現在已經長這麼大了,成天搞得家裡雞飛狗跳。”
“小念慈呢?”陳弘新點了點自己心髒的位置,“心髒長好了嗎?”
裴寂搖了搖頭,說道:“沒自愈,醫生說自愈的機率不大了,她上次支原體肺炎耗了很久,等她過了三歲的生日就打算帶她做手術。”
“也是,早做早好,省得總是提心吊膽的真愁人。”
陳弘新很真誠地寬慰道:“現在房缺的微創治療技術已經很發達了,蓓蓓一個同學的哥哥也是這個情況,上次接孩子的時候我問了一嘴,手術五年了,完全不影響正常生活,能跑能跳的,運動會上還拿獎呢。”
沒想到他這樣惦記裴念慈的身體,裴寂是真心感激,和他碰了一下杯,由衷感謝道:“謝謝。”
“陳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