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餘馥走進了總裁辦公室,高跟鞋的鞋跟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噠噠作響,視線在傅斯瑞上頓了一秒,同他打招呼道:“傅總。”
還不等傅斯瑞回她,她便扭頭去和裴寂說話:“裴總,這是早會上您要的資料。”
裴寂示意她將資料放在桌上,說道:“你那位大舅舅今晚要來老宅,老爺子不在家,所以我媽剛才給我打電話讓我晚上露個面,你今晚如果沒有飯局的話,就和我一起回去吧。”
夏餘馥自然知道他讓自己陪同回家的用意,對他比了一個ok的手勢。
週一事情多,她沒有多說什麼,放下檔案就回招商部了。
見傅斯瑞一直眼神飄忽,心不在焉的樣子,裴寂扯了扯嘴角,損他道:“看什麼呢?人都走遠了。”
傅斯瑞的眉心一跳:“你少胡說八道了,我剛才在想事情。”
見他急了,裴寂繼續調侃道:“我在胡說?你幼兒園大班的願望不就是要做我的姨父嗎?你目標還挺堅定的,這都二十多年過去了。”
高跟鞋的聲音再次由遠及近,傅斯瑞伸手就要去捂裴寂的嘴巴。
敲門聲再次響起,夏餘馥推開辦公室的門,探了半個身子進來,說道:“剛才忘說了,我今天沒開車,你下班的時候捎上我一起。”
她離開後,傅斯瑞喝了一大口豆漿,不小心嗆到,咳得面色通紅。
裴寂微微眯眼:“瞧你這樣子,能不能有點出息?又沒做虧心事,心虛什麼。”
傅斯瑞揮著手臂打了一套空氣拳,讓他閉嘴。
他突然想起一件要緊事,問道:“你不是每週一晚上都不安排應酬,要陪你閨女出去吃飯嗎?
“你今天要回你媽那兒,要不要我去陪小糖豆?我猜你也不會願意再把小孩子帶到你那位伯外祖父面前。”
別的不說,他這個幹爸當得還算稱職。
盡管這個幹爸也是他自封的。
裴念慈從小性格就比較孤僻,雖然她不願意社交,裴寂也不會強求,但還是遵循專業人士的建議,每週都會抽出時間陪女兒去外面吃飯。
以前偶爾遇到週一晚上有他走不開的情況,傅斯瑞也和育兒嫂一起陪過幾次孩子。
裴寂沒有立即回答他的問題,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賀瓷五分鐘前回了他的訊息,【好的,我晚上可以陪小糖豆一起吃飯。】
【如果可以的話,您能不能暫時不要告訴糖豆?讓我給她一個驚喜吧。】
裴寂將手機反扣在桌面上,鬆了一下領帶,說道:“賀瓷說她有空,用不著你了。”
見他眼中不自覺地染上些笑意,傅斯瑞瞭然,調侃般嘖嘖兩聲,心中倒是多了幾分欣慰。
這件事雖然有烏龍,但他昨天誤打誤撞,應該也算是做了一件正確的事情吧,就如同裴寂剛才說的那樣,過往一切都清零,賀瓷需要重新認識他。
傍晚。
裴寂一走進別墅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香水味,不禁蹙了蹙眉頭,他無視坐在沙發上的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輕女人,對她身邊的老人打招呼,“伯外祖父。”
冷冰冰的稱呼很正式,沒帶絲毫感情。
裴家在這幾位老爺子之前就已經富了好幾代,但也抵不住日漸式微的頹勢,之後裴知源創立西達,成了幾個兄弟中最有本事的人。
裴知新是家中大哥,倚仗著老大的身份和當年弟弟創業時他伸出過援手,這幾年沒少作威作福。
再加上裴知源性子又硬又倔,自己兩個親外孫能當上公司管理層都經歷了重重考驗,更不會讓家族裡一些沒本事的人在自己一手創立的集團裡屍位素餐,也得罪了家族中不少人。
裴寂知道裴知源今晚不回來,就是不願見在躲清閑,但他是小輩,禮數得到位,也不能讓母親為難。
夏餘馥工作電話沒打完,比裴寂晚些進屋,見到裴知新身旁的那位女士後臉上的得體的表情都差點沒維持住。
鐘子璇是裴知新小舅子的孫女,她這位大舅沒少明裡暗裡撮合鐘子璇和裴寂,說什麼親上加親,他究竟是什麼想法,實則大家都知道。
盡管如此,畢竟是晚輩,夏餘馥還是笑著和他們打招呼:“舅舅,最近身體還好嗎?”
隨後對年輕女人說:“小璇,咱們也很久沒見了。”
裴知新拄著手杖從沙發上站起來,身旁的鐘子璇和夏餘馥連忙去扶他。
老人家咳了聲清了清嗓子,說道:“都到了的話就開飯吧。”
還真沒把自己當外人。
裴玉珊在招呼著廚房上菜,走出來見兒子沒把寶貝孫女帶來,也沒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