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像曾經做過很多次那樣。
一種奇怪又微妙的感覺在心中升騰，賀瓷接過皮筋，將頭發綁起，“謝謝裴總。”
糖豆個子小，酒店的洗漱臺又比較高，這裡也沒有家裡專門給她洗漱的踩腳小板凳。
她踮起腳來發現自己只能露出雙眼睛，便扭頭，眨巴著眼睛看向她的爸爸，尋求幫助。
裴寂彎腰將她抱了起來，託著她的腿，讓她的視線和賀瓷的視線一樣高。
糖豆的眼睛一直放在賀瓷身上，有模有樣地學著她刷牙的動作。
左邊，前面，後面……
連姿勢都一摸一樣，實在太可愛。
見她這樣，賀瓷滿眼笑意，如果不是滿嘴泡泡，她估計又要笑出聲。
在鏡子裡捕捉到裴寂眼中的笑，這一刻，賀瓷愈發理解昨天在江邊向她提出要求的裴寂。
如果她是裴寂，糖豆是她的小孩，她大概也會像一個能討糖豆喜歡的人提出類似的請求。
上午賀瓷陪著糖豆玩了一會兒，等到時間差不多了，她開始收拾玄關桌子上昨天給兩位老人買的營養品，以及回國前給陳家人挑的禮物。
糖豆墊著腳，雙手扒拉著桌沿，下巴擱在桌子上，可憐巴巴地看著她，大眼睛裡似是藏著一汪清泉，像是一隻瘋狂搖著尾巴希望得到主人關注的小狗狗。
這孩子明明捨不得她走，可卻不吵不鬧的樣子讓她心軟得很，賀瓷問道：“糖豆，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呀？”
糖豆開心地點了點頭。
裴寂將閨女的小把戲看在眼裡，伸出手指，點著她快要湊到賀瓷手邊的額頭推遠了些，問道：“你想把她一起帶過去？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不會的，”賀瓷解釋道，“楠楠也想和糖豆一起玩，還給他準備了禮物，如果您放心讓我帶她出去的話，我這邊沒問題的。”
雖然楠楠在簡訊裡邀請了糖豆，但賀瓷之前沒把這件事說出來，她覺得她與他們父女倆並不熟，裴寂大機率是不會讓她單獨把糖豆帶出去。
所以這話她不僅是在問糖豆，也是在徵詢裴寂的意見。
一大一小睜著兩雙幾乎一樣的杏眼看著她，裴寂挑眉道：“好，那就辛苦你了。”
“裴總您放心，我會注意的，如果有什麼事情，我及時聯系……”賀瓷頓了下，說道，“江渝之。”
她本想說及時聯系您，但突然想起自己沒有裴寂的聯系方式。
“不用這麼麻煩，你有事找我就好，”裴寂從口袋裡拿出手機，“你把手機拿出來，我掃你。”
“滴——”
一聲輕響後，介面上跳出了裴寂的名片。
他的微信名字就是本名，頭像是原始的那個小人。
倒也符合他的風格。
加上微信，賀瓷收起手機，彎腰去牽糖豆的手：“糖豆，那我們一起去楠楠家吃飯吧。”
糖豆伸出手，指了指她的爸爸。
意思是不要把他的爸爸一個人落在這裡。
對面有些“得寸進尺”的小孩，裴寂的語氣帶上些作為父親特有的威嚴：“裴念慈，和我待在這裡，或者和小瓷阿姨去吃飯，你只能二選一。”
糖豆收回手，兩隻手都攀住了賀瓷的胳膊。
在這個選擇題裡，她要媽媽，不要爸爸。
裴寂的視線重新落在賀瓷身上，“需要我送你們去嗎？”
“裴總，不用的，”賀瓷擺了擺手，“楠楠的姑姑帶著他來接我們了，現在已經在樓下等著。”
“好，”裴寂頷首道，“慢點開，路上注意安全。”
她們下樓後就看到了在大堂裡等待的陳婷筠和陳以楠，陳以楠手裡抱著個透明罐子，正踮起腳朝著電梯口張望，見到賀瓷手裡牽著的糖豆，開心地都要蹦起來。
他撒開腿往這邊跑，將手中裝滿星星的罐子遞給糖豆，說道：“糖豆，對不起，昨天弄髒了你的娃娃，這裡有一百顆星星，是昨天姑姑教會我之後，我通宵折的，希望你能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