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這三個匈奴人的身影消失在西市中,遠處一個負責清掃長安道路的徭役突然扛著一把破舊的掃帚靠了過來。
他趴在柵欄門上,瞅著正坐在羊圈內側打瞌睡的劉側切,敲了敲柵欄門,喝道“喂,賣羊的,醒醒!”
“咋了?”驀然,劉側切睜開雙眸,凌厲的目光轉瞬即逝,臉上帶有不悅的神色,上下打量來人,嚷嚷,“你要買羊嗎?不買趕緊滾開,別擋著我的生意!你知不知道這裡攤位的主人是誰?”
“你!”
掃地徭役給梧桐木柵欄一拳,面色微怒,考慮到攤位之主的身份以及自己的任務,不由得壓下怒火,臉角擠出來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兄弟,別激動,我們都是自己人。”
“哦?自己人?我怎麼不知道和你有這麼一層關係?”劉側切譏笑道。
掃地徭役從懷裡掏出來一塊巴掌大小的鐵牌,背對太陽晃了晃,
“吾名李律,乃建章衛士,歸車騎將軍統率!此乃吾之傳信!”
劉側切簡直是一個變色龍,眼底掠過一絲寒芒,臉上卻浮現了笑容。
起身,拍了拍黏在身上的秸稈,扭著屁股跑了過來。
這種場面猶如非洲大草原上見到了北極熊在親吻企鵝一般,令人瞠目結舌。
“李公來此,有何貴幹?”劉側切接過傳信,在手裡摸了摸,感受其材質。
李律依舊皮笑肉不笑,“你知道剛才那三個是匈奴人嗎?”
“啊!不會吧?他們明明穿著我們漢人的衣服!”劉側切瞪大眼睛,故意驚呼。
“我不想糾結這個問題,吾且問汝。剛才那幾個匈奴人來這裡幹什麼?”
“幹什麼?當然是買羊啦。不光是匈奴人,來我這裡的人,除了買羊之外,還能幹什麼?”
李律“……”
“公還別不信。”劉側切跑到剛才坐著的位置,抱著須卜羅哥遞過來的錢罐子,“瞧,這是定金,滿滿的五銖錢!”
李律皺著額頭,手伸進罐子裡,翻了翻。
一無所獲!
剛才須卜羅哥的動作,他都盯在眼裡,沒有做手腳。
劉側切的動作,他也目不轉睛的盯著,也沒有做手腳的肯定。
難道真的只是為了買羊?
難道匈奴人吃不慣宮廷內專門做的飯,想自己買材料做飯?
一時間,李律有些迷茫,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雖然感覺有問題,但總說不上來問題究竟在哪裡。
劉側切趁其發愣之際,催促著,“李公還有事嗎?沒有事我就得繼續做生意了,公既然在建章監手下任職,應該知道我家家主的脾氣吧?如何賣的數量太少,我可是要挨棍子的。”
“沒事了,多謝配合。”李律嗯了一聲,拿著掃帚,轉身離開。
依那位和陛下的親密關係,他還真的惹不起。
望著這位建章衛士的背影,劉側切抱著錢罐子,不屑地搖搖頭,發出一聲長切~。
多年經驗總結出來的傳信流程,豈能被人輕易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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