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了,長安城內除了執行來回巡邏任務,以防止走水、叛亂的沒有感情的北軍甲士之外,幾乎沒有人了。
戚里某處佔地面積廣闊的宅邸中,
劉側切在一個捧蠟燭婢女的帶領下,抱著須卜羅哥給的錢罐子,小心翼翼行走在庭院中。
經過來來回回蜿蜒曲折的小路,他來到了一處種滿了竹子的幽靜小房舍。
房舍中亮著黯淡的光芒,一道纖瘦倩麗的高挑身影透過白絲綢包裹的窗子,映在竹林的長蛇般的青磚小路上。
婢女領著劉側切來到門前。
先用手輕釦三下門,才拱手作揖,隔著門,低聲,
“翁主,匈奴那裡來訊息了。”
“進來吧。”
“諾。”
婢女開啟門,領著劉側切進去。
屏風後那道曼妙的身影披著翠水薄煙紗,從一側饒了出來。
肌膚如雪、黑髮如絲。
燭光之下,女子臉上、唇上胭脂搽得紅撲撲地,明豔端麗,嫣然靦腆。
心下得意,不由得笑靨如花,明豔不可方物。
劉側切跪地,放下罐子,不停扣頭,
“小人見過翁主。”
女子笑吟吟的,像是初春融化的冰雪一般,溫暖人的心靈,陡然,甜美的聲音迴盪在房舍中
“本宮沒記錯的話,還是阿兄派來的人吧?”
劉側切伏在地上,頭也不敢抬,“是。小人在淮南的時候,一直在太子手下做事。”
“行了,趕緊吧,讓本宮看看,匈奴人又提什麼要求了。”劉陵擺擺玉手,嬌聲道。
“諾。”
劉側切抱著罐子,惶恐起身。
罐子中裝的錢,來此之際,就被他隨意找個盆倒掉了,只留罐子本體以及封口的布。
他走到一側,拿出一把小錘,在罐子底部中央輕輕地敲下來一塊,使之成為一個花盆模樣的漏水陶罐。
緊接著,把罐子在盛水不多的水盆裡浸泡,著重的用水清洗了罐子的內壁,使水從底部小孔流出來。
大約花費了十多分鐘吧。
劉側切的目光放在用來封罐子口的那塊布帛上。
“翁主請來。”
劉陵在提示下,靠了過來,目光注視著空蕩蕩,什麼也沒有的布帛。
只見劉側切用手沾水,在布帛的某個位置輕輕豎著一滑,上面竟開始浮現藍色的文字。
“翁主,大王曾經無意中發現用稻米泡過的水寫字後,在輔以某些地區的鹽水,那麼寫下的無形字會成為藍色的有形字。”
“鑑於這種神奇的景象,我國把他用到了傳信上。匈奴人給的罐子,都是由我們淮南國製作而成。罐子內壁皆用沿海某幾處地區的高濃度鹽水浸泡過。只要用清水刷一刷,刷完的水就可以使稻米水寫下來的文字現形。”
劉陵笑著拍拍手,高興道“父親還是那麼博學多才,真是的,為什麼皇上不是父親呢?真是老天無眼呀!”
劉側切沒有插話,而是把佈滿了藍色字型的帛書捧著,侍奉。
劉陵搖搖頭,“這上面都是水,混合後的水對面板不好,還是你給我念唸吧。”
“諾。”
劉側切伏首,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