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無。”
司匡額頭一緊,眉頭皺起,抬頭紋增多。
連得兩個否定答案,讓他的神色凝重許多。
與該儒生對視,繼續詢問,
“這附近可有村落?”
“西北方向,有炊煙升起。”
司匡扭頭,看了一眼孔武,在後者點頭支援之下,作出了決定。
勒著韁繩,轉身,高呼,
“諸君,調轉方向,向西北加速前進,天黑之前,一定要到達村子,尋得渡船!”
“諾!”
……
一個時辰之後,天色慢慢暗了下來,一塊沒有邊際的黑布,籠罩了天空,馳道兩側的樹林中,傳來了鳥兒歸巢的聲響。
兩隻黑色的烏鴉,盤踞在前方村口處的一棵早就死亡的枯樹上,它們血紅色的眼睛凝望空蕩、冷寂、幽深的村子,嘴裡發出“嘎嘎嘎”的哀鳴。
司匡騎著馬,領著隊伍,如願以償地到達了村莊。
村內,幾十座低矮破舊的房屋,鱗次櫛比地散落在南北兩側。
每座房屋的南側,都種著一顆高大的槐樹。
槐樹高聳,茂密的樹葉壓著房屋,屋頂上的茅草被樹冠壓在底下,動彈不得。
樹下南牆,因為樹的緣故,終日不見陽光。昏暗潮溼。
外牆用泥巴糊上去的牆皮早已脫落了,牆上露出來大大小小、凹凸不平的破石頭,石頭縫裡,還夾雜著大大小小的蜘蛛網。
不知為何,每家每戶門口的那棵槐樹上,都掛著一個黑色的小旗,小旗的正下方,則是一塊巴掌大小的深褐色麻布。
司匡看到這一幕,眉頭皺得更厲害了。
他來到大漢將近半年了,自然知曉黑旗的作用——招魂。
為何每家每戶都要掛黑旗?
難不成,這裡的人死絕了?
正當他疑惑的時候,一陣蒼老的聲音,引起了他的注意,“爾等何人?”
不遠處,一個拄著一根樹杈柺杖、全身黑色衣服,眼圈發黑,鬢角發白、面色慘紅的老嫗,出現在眾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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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匡與孔武相視一眼,同時點點頭。
下馬,走了過去。
來到老婦人面前,司匡拱手,謙遜行禮,笑著,“老人家,吾等是齊魯之地的商賈,想北上,敢問此地可有船隻?”
“商賈?”老嫗臉上的皺紋增多了,抻著頭,瞅了瞅後面龐大的騎馬隊伍,深邃的雙眸中閃爍著令人尋味的光芒,半信半疑,回答,“爾等恐怕要失望了,這幾日,濮陽南岸,都不會有渡河船隻。若急著過河,最好繞路。”
“為何無船?”
老嫗無奈地搖搖頭,嘆了一口氣,“黃河決口後,濮陽便成為眾矢之的。為了平息河水,這幾天,亭長會在濮陽計吏地監督下,主持河伯娶親。”
“河伯娶親……”
司匡聽了這四個字,臉色黑的和煤炭似的,差點隱於夜色中,只剩下一件漂浮的衣服。
“老人家,可否詳細說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