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太過突然,二人都沒有防備,身體多多少少都淋溼了。
加之氣溫降低,二人來到門口,在屋內相對溫暖氣流地撫摸下,皆有情不自禁地打了幾個寒顫。
司匡上身褐衣溼透了,顏色更加深了,而下身的絝也好不到哪去,溼了大半,腳上的草鞋被水泡過之後,變得格外紮腳。
他與袁丁進入房舍內,給老舍人留出關門的空間。
目光在屋子裡打量一圈。
如今的旅店,說是旅店,其實,基本上就是給路人一個居住的地方而已。
除了特別尊貴的人可以擁有單間之外,其他人,都是睡大通鋪。
因此,看看在場有幾個人,基本上就可以斷定今晚在這裡住宿的人數了。
司匡環視一圈後,心裡有了數。
這家破舊的旅店,算上自己這兩個人,一共七個大男人。
小農經濟下,農民都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除了服徭役,或者來往的商賈、官吏之外,其他人,很少在此留宿。
可能是天氣的緣故吧,今晚住店的人,並不算少。
老舍人把門關上,回到櫃檯後,拿起毛筆,鋪開一卷竹簡,對司匡呼喚,“客人,汝之傳信。”
“哦,好。”
轉身,從褡褳裡掏出來,遞了過去。
白髮舍人收了下來,看著製作格式,又對比了一下腦海中臨淄地區的雕刻字型,臉上這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如今的工匠,大多都是受官府管轄,負責雕刻傳信的,更不用多說。
經過多年訓練,同一地區的傳信,雕刻的字型,幾乎一模一樣。
老頭兒提著筆,按照記錄格式,在竹片上認真抄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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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為了留存記錄,防止有住店之人犯事,來日官府查驗的時候,拿不出來,被一起帶走。
且,有了這個,在繳納商稅的時候,也算有繳納數額憑證。
雖然舍人沒有讀過書,認不得幾個字,但抄,總不會抄錯。
他知道自己抄的慢,因此,為了防止客人等待時候不耐煩而大吵大鬧,他每次抄寫的時候,都特意尋找話題,與客人主動聊天。
如今流民增多了,原本有爵位的人,因為離開原來的地區,在沒有傳信或者授爵位文書來證明自身地位的情況下,一般都會被記為無爵。
傳信上明確記錄,這兩個人,都沒有爵位,因此,他談話的時候,更放得開了。
老舍人咧嘴,笑呵呵的,提著筆,一邊抄寫,一邊說著“聽聞,二位欲前往魯縣?”
司匡略有興趣地盯著櫃檯後老頭兒的動作,同時點了點頭,“嗯。”
“敢問去魯縣所為何事?”
“參加孔府祭祀。”
“果然!”老舍人抬起頭,笑了笑,臉上的褶子都笑開了,“二位也是孔夫子七十二門徒之後?”
“老丈為何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