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常看宮女們幫額娘晾頭發，他們就是這麼說的，在院子裡吹一吹，就幹得很快了。
不等佟采薇反應，他鼓起腮幫子，呼呼地幫她吹起來。
他人小，吹的風也沒多大，像是撓癢癢似的。
佟采薇卻忍不住臉上的笑，本來她染指甲就已經快結束了，這會兒還被主動加速。
她讓春絮把東西都收起來，再看玄燁，他已經張開雙手等著她抱了。
佟采薇只好把他抱進了懷裡，下一秒，就感覺他貼著自己，仰起頭親了自己的臉頰，超小聲地說：“我最喜歡額娘了！”
晚上見順治的時候，她都還保持著愉悅的心情。
順治打量了她一番：“心情很不錯？”
他對佟采薇萬分熟悉：“染了指甲？”
指甲的顏色換了。
順治拉著她的手仔細看了一遍：“好看是好看，就是……是不是沒染好？”
他指了指佟采薇的拇指。
染指甲一般都先染另外四根，好一次性晾幹，再染大拇指，不然可能會蹭花。
佟采薇其他幾根手指都染得好好的，唯有大拇指上顏色不太均勻。
順治剛想說下回我給你染，佟采薇就一臉得意地笑了：“這哪是沒染好？是春絮給我染好了，還沒幹的時候，玄燁給我吹的。”
本來均勻的顏色被這麼一吹，好麼，一塊深一塊淺的了。
但佟采薇沒重新染，她覺得這樣也挺好看的。
順治瞅瞅她臉上的笑，又腦補了一下玄燁鼓著腮幫子吹風的樣子，也跟著笑了：“你就慣著他吧！”
佟采薇說可不得慣著嗎？這孩子雖然小，卻對情緒很敏感，誰喜歡他，誰不喜歡他，他心裡鬼靈精似的。
小時候佟采薇很不喜歡自己爸媽說謊話騙自己，比如兩個人分明出門約會了，卻跟她說出門上班了，結果朋友圈發了照片還不遮蔽她。
現在當了額娘以後才知道，有些時候真得躲著點孩子。因為玄燁就跟在她身上裝了監視器一樣，總能在各個地方都找到她，並且黏黏糊糊地要她哄著抱著。
佟采薇的私人空間岌岌可危。
她也學會了“騙”玄燁。
清朝的皇子上課的時間很早，有時候三四點鐘就得起來，順治也貫徹了自己受過的教育，對玄燁嚴苛要求。
那個點佟采薇還在夢裡呢。
但小玄燁起來就要看見額娘，不然就要鬧。
沒辦法，佟采薇已經學會了，三四點鐘假裝醒了敷衍一下玄燁，等他出門以後倒頭繼續睡，等他回來以後問起佟采薇，她就說自己也起得很早，惦記著正在上課的玄燁。
——甭管她自己信不信，反正她兒子是信了。
別看他以後會是個不好糊弄的皇帝，現在他就是個三歲大但孩子，好忽悠得很。
順治只能無奈地看著她和小孩子鬥智鬥勇。
果然，晚上玄燁又抱著自己的小枕頭小被子來了佟采薇這裡，要求和額娘一起睡。
佟采薇也沒攔著，盯著人伺候他洗漱以後就讓他上床睡了。
三歲小孩，白天又有繁重的學習，基本挨著枕頭就睡了，等他睡沉了，佟采薇就讓人把他抱走了。
他喜歡攥著佟采薇的衣裳睡，佟采薇就讓人特意做了個抱枕，外面罩的是她常用的衣服布料，還用同款薰香燻過——不然這小子鬼靈精，手感不對、味道不對他都會發現。
悄無聲息的，他就被轉移回了自己床上。
第二天順治起來上早朝的時候，玄燁還沒醒，嬤嬤就會把他重新抱回佟采薇的床上。
然後佟采薇再把他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