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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 52 章 八音盒
佟采薇正在染指甲。
新鮮摘下來的鳳仙花碾成汁子, 再泡上明礬，能染出短時間內不會褪色的紅色，加的水不同, 還能染出深紅淺紅。
她正把兩隻手伸得像雞爪子的時候, 玄燁進來了, 一進來他就想往額娘身上撲, 佟采薇趕緊舉雙手投降：“別動！”
玄燁只好停下來了：“額娘，你在幹什麼呢？”
佟采薇晃了晃手：“染指甲。”
玄燁歪著頭：“額娘為什麼要染指甲？”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胖乎乎的小手，手背上還有幾個可愛的小肉窩。他學著額孃的樣子張開五指, 卻發現自己的指甲又小又圓, 和額娘修長的手指完全不同：“玄燁也要染指甲嗎？”
佟采薇趕緊搖頭：“這是大人才要做的, 你不需要。”
“哦……”玄燁失望地撅起嘴, 但很快又興奮起來, “額娘, 我今天看見一個奇怪的人！”
佟采薇示意春春絮再添些花汁, 一邊饒有興趣地問：“什麼樣的人？”
玄燁手舞足蹈地比劃著：“他的頭發是這樣的——”他用小手指卷著自己的發梢，“卷卷的，像羊毛一樣！還是黃色的！說話嘰裡咕嚕的, 我都聽不懂。”
佟采薇反應了一會兒：“是湯若望吧？”
“什麼湯什麼飯的？好像是吧？我聽見皇阿瑪叫他米斯特湯。”玄燁摳摳腦袋，“額娘，米斯特湯是什麼湯, 能喝嗎？”
佟采薇忍俊不禁：“小饞貓，整天想著吃……那是r.湯, 西洋話裡‘湯先生’的意思，就和咱們喊湯大人一樣。”
玄燁恍然：“那我是不是叫米斯特玄？”
小朋友根本不知道自己姓愛新覺羅，因為一直聽別人叫自己玄燁，所以一直以為自己的名字就叫玄燁。
他舉一反三：“額娘是r.皇。”
宮裡人偶爾會喊佟采薇佟氏，所以他知道自己的額娘姓佟，但在孩子面前根本不會有人喊順治叫福臨，所以他一直以為皇阿瑪就姓皇，因為人家會叫他皇上。
佟采薇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錯了錯了，你不姓玄，皇阿瑪也不姓皇，你們兩個都姓愛新覺羅……”
“好吧好吧，不過他帶的那個東西才神奇呢！”玄燁表示自己可能聽不太懂，又興奮地繼續說起來，“有這麼大——”
他雙手比劃著一個圓，“裡面有小針會自己轉！皇阿瑪說那叫‘鐘表’，能知道時辰。”
佟采薇輕輕點頭：“那是西洋的計時器，比咱們的漏刻更精確些。”她想起去年順治曾向她展示過一座自鳴鐘，雖然不如現代的方便，也有點吵，但是技術相當不錯，而且因為是進獻給皇家，所以做得很是金碧輝煌。
“米斯特湯說明天要帶個會唱歌的盒子來！”玄燁很期待，“額娘，你喜歡會唱歌的盒子嗎？你要是喜歡我就給你弄來。”
佟采薇好笑：“那是八音盒吧？我聽說湯大人就帶了一個。”
玄燁嗯嗯點頭：“是呀是呀，米斯特湯說這東西工藝太複雜了，所以只有一個。”
說完，他學著湯若望古怪的漢語腔調：“小阿哥，這個，是科學的力量！”
他學得有模有樣，把宮女和佟采薇都逗笑了。
玄燁看著額娘笑了，他也笑了——還好還好，額娘沒有問起他今天都聽了什麼話了，成功把她瞞住啦！
略微心虛的玄燁輕輕地挨著佟采薇，仰頭去看她的指甲：“額娘，你還要染多久呀？”
他看見額娘一直舉著手，感覺好累呀，而且額娘今天還沒有抱抱他。
佟采薇說：“還要再等一等，等上面的花汁幹了就好了。”
玄燁噢一聲，忽然說：“那玄燁給額娘吹吹吧？吹一下就幹得很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