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上又帶上了笑,嘴角弧度揚著,眉眼依然帶著慈悲,可眼眸流轉間卻閃過殺意。
若有旁的人,那便,殺了他。
日頭徹底落下,黑夜降臨,他倏地提速,劃過半空,而臂彎裡的“貓兒”睡得無知無覺。
——
“大師兄。”
“大師兄回來了。”
“見過大師兄。”
……
一句又一句的大師兄縈繞在耳邊,幸千迷濛著眼眸,思緒經過沉沉睡眠後終於複蘇,她抬爪拂過眼眸,揉了揉,揉了又揉才睜了眼:“和尚,我們到哪了。”
“佛宗。”
佛宗了啊……佛宗,對,到佛宗的那麼距離佛宗就還有……等會,已經到佛宗了?
她支起耳朵,抬著腦袋,從臂彎往外看,入目全是光頭。她眨了眨眼,抬爪攀附在臂彎,整個腦袋探出來看。
她們正在一處很大很大的佛寺內,中心是偌大主殿,殿內供奉著釋迦牟尼,主殿後是法堂,內裡是規整跪坐著的僧人,誦經聲悠悠傳來,聽不太清晰,但更好地洗刷了她殘留的睡意。
有和尚經過,瞧見他們時停下頷首,並後撤一步,又是恭敬的一聲大師兄。
經過長長的一覺,她已經全然忘記睡前的不好意思,甚至來了興致,爪子拍在某和尚手臂:“大師兄,我們現在要去哪裡呀?”
莫無神色一頓,將就要從臂彎落下的人往回攏:“後山,師尊住處。”
幸千頓時起身,看看自己爪子,又摸摸自己耳朵,然後努力齜牙,並扭頭:“和尚,我兇不兇?”
小小的尖牙被露出,眼眸刻意地兇狠,莫無輕笑出聲,沒有應答只撫過脊背,意思不言而喻。
幸千隻當他認同了,尾巴揚著:“好,就這樣,我等會就這樣跟你師尊理論!”
此刻二人已經遠離法堂,誦經聲漸漸遠去,主殿處有禁制,不容禦空而過,此處已過主殿,自是禦空更快些。
莫無足尖輕點,穩穩抱著懷裡的“貓兒”幾個起落來到後山山頂,一處草屋跟前。
草屋是最尋常不過的草屋,甚至院前的門都爛了一個角,莫無卻一下恭敬,他彎了腰,垂著頭,低著聲音喚道:“師尊。”
幸千提溜著眼眸從低矮的院門看去,草屋的門被一布滿溝壑的手撐開,接著是一半舊僧袍,僧袍上掛著半舊袈裟,他弓著身,緩步走來,經過狹小的院落,開啟了院門。
而院門開啟那一瞬,排山倒海的靈力倏地落下,猛地壓彎了莫無脊背,而她幾乎是瞬間便被轉移到懷裡,屬於莫無的靈力若有若無環繞在她身側。
她還來不及反應,眼前便變成了莫無的僧袍,還有莫無無法抑制的喘息聲。
她迷茫抬眸,正瞧見他嘴角溢位的鮮血,還有一道蒼老,沒有情緒起伏的聲音。
“莫無,你可知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