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夥伴嗎?幸千又眨了眨眼,視線遲疑著挪回,試探著放在他面上,他仍是笑著的,只不知為何,眼眸裡好似藏了點委屈?
察覺她視線後還輕輕挪開看向別處:“可此後貧僧卻又聽見姑娘與別人說,貧僧不過是來抓你的,你也不願去佛宗,我們依然是敵對關系,貧僧便……心中不悅。”
幸千直起了身,藏耳朵的爪子也放了下來,所以是因為這個不高興?啊,這麼一想好像是的,確實是她罵他不信任,然後又跟別人說他們就敵對來著。
有手碰了碰她的爪子,她看過去,是某人的手,正放在她利爪之下,之前她造的傷口將將好,還有些痕跡,他說:“這次是貧僧逾矩了,若惹了姑娘不快,便撓貧僧吧。”
怎,怎麼能!
幸千一下收回爪,眼眸透著驚慌,她真該死啊!她還以為是別的什麼,她甚至還以為是他詭計多端,是為了摸她耳朵,她哪來的臉!
她無所適從,一邊抬爪用肉墊去碰他的手,一邊胡亂解釋:“你聽我說,和尚,不是這個意思,我們,我們當然是夥伴,只是因為閣主姐姐誤會我們了。”
“誤會什麼?”
她面色一紅:“沒什麼,左右我已經澄清了,我那麼說只是誇大了一些方面,這樣她才會相信,不是我的真心話。”
“那姑娘的真心話是?”
她頓時止了話頭,神色更加慌亂,一會收爪,一會搭爪,耳朵動了又動,最後還是把爪收在身前,腦袋也埋了進去,悶悶的聲音傳出:“真,真心話就是,我沒有跟你劃清界限,我們是夥伴,是朋友。”
莫無看著跟前縮成一團的“貓兒”,耳朵也耷拉著,像是沒了力氣。
夥伴。
他眸色漸沉,手自然撫上她脊背,一下一下,溫熱又柔和。
“嗯,如姑娘所言,是夥伴。”
自然是夥伴,從抓與被抓到夥伴,她才不會戒備。
幸千埋著腦袋,聲音更低:“那,那允許你摸一下耳朵吧,就一下。”
莫無嘴角上揚,接著抬手碰在耳尖,耳尖的毛發格外軟,輕輕往裡探便能碰到耳尖,帶著些韌性,指尖才搭上便跟著發顫。
他眸色漸深,只碰了一下便剋制著挪開。
幸千沒有說話,他其實碰的很有禮貌,只有輕輕一下,但她仍不敢抬頭。
時間一點點流逝,只有風吹過的聲音,直到日頭緩緩落下,西邊被染成一片橙紅,幸千才將將抬眸,眼底卻浮現了睡意。
好睏,她抬爪拂過眼眸,試圖清醒,卻還是剋制不住睏意沉沉睡去。
手下的“貓兒”一下癱軟,莫無微微挑眉,他將某人微微舉起,細細檢視,已經睡去,這已經是她變成原型後第二次沉睡。
他將“貓兒”攏了攏,直到完全攏進臂彎裡,指腹再沒顧及地拂過耳尖,又拂過尾羽,最後覆在脊背,靈力波動從掌心拂過。
他動作一頓,心裡得出結論,她在快速生長著,若按妖獸而論,她即將進入成熟期,而妖獸在進入成熟期前還有一極為特殊的時刻。
易感期,會意志不堅,會渴望觸碰,會想與異性親近,會深入觸碰。
他撫著手下軟毛,心下又浮現另一畫面,是離他極近的她,輕聲說不要離開,若是別的人遇到困境,她是不是也會如此,她會,若是她處於易感期,她還會主動上前,用耳朵蹭上別人脖頸。
思及此他指尖倏地用力,熟睡的人動了動,爪子撫上來,似要挪開他的手,他於是緩緩放輕力道,點了點肉墊,又輕柔拂過脊背,她再次安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