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百餘騎鐵騎全都是赤衣赤甲,連馬身上也披掛著赤紅色的厚甲,這些鐵騎一衝進場內就齊齊立住,由極動剎那間變為極靜,不僅沒有一人出聲,就連座下馬匹也沒有一點聲響,顯然已經訓練到了極為可怖的地步。
場內諸人齊齊噤聲,就連五大修士也同時站起,快步上前,恭聲道:“恭迎王爺!”
場內數百人齊齊行禮,齊聲道:“恭迎王爺。”
前排鐵騎突然散開,中間兩騎突出,都持長槍,分列左右,一匹赤紅駿馬緩緩走出,馬上一人頭戴金冠,身穿赤紅團龍袍,一條金龍盤踞胸前,爪生四趾,似乎就要騰雲飛去。
他面容沉靜,約有五十來歲,寬額高鼻,雙目一顧盼間,便有睥睨四方、俯視仰止的氣勢,令人心生敬畏,這是久居高位,手握生殺大權,坐鎮一方的王者才有的氣慨。
這人自然便是天下七大諸侯王之一,震州牧靖王令狐不咎!
他身為州牧,前來參加演武居然不坐轎而是騎馬,可見靖王府尚武之風,歷經數代而不減。
烏世鑑一眼見到他,就感到一種無言的壓迫,彷彿一座高山,橫亙在眼前,雖然不知道他的真實修為,但至少已經是四階以上。
修行者的世界裡,果然沒有哪個諸侯王是僥倖得來的,當年能夠助高祖一統海內的諸侯,恐怕個個都是修為驚人的大修士。
“不必多禮。”靖王聲音低沉,卻響徹全場,他緩緩下馬,在眾人的簇擁下,朝著演武臺旁早已備好的金絲沉蟒輦走去。
他的步子很慢,步子也很小,但全場的所有修行者都感覺到一種無言的威懾,這已經不僅僅是大修行對於低階修士的壓迫,也是一種集萬民敬仰於一身的王者所散發出來的威嚴。
在他身後,兩名長相和令狐悔有幾分相似的青年都穿赤紅繡金袍,一個年紀稍大,留有微須,另一人目光烔烔,目不斜視。
令狐悔仍然是一身白衣,臉上的表情並沒有什麼歡喜之色,反而略顯落寞,跟在這兩名青年身後,似乎有些拘謹,跟他平時灑脫倜儻的模樣大不一樣。
靖王端坐於金絲沉蟒輦之上,高高在上,兩名青年分立於他的左右,留鬍鬚的那人道:“開始吧。”
“是,大王子。”傅博退後幾步,高聲道:“開始!”
令狐悔上前向靖王行了個禮,抬步朝演武臺上走去,那名年輕些的青年冷笑道:“好好比試,不要丟了我們王府的臉。”
“是,二哥。”他腳步有些僵硬,卻仍是一步步朝前走去。
烏世鑑吸了口氣,也慢慢抬步走上臺去,遙遙向靖王行禮,剛才望見令狐悔臉上冷峻的表情,一對上他的目光,立即又變得從容溫和。
“今天乃是本次‘十府演武’的最後一場,勝出者即是演武的魁首!”曹欽高聲道,“開始。”
“烏兄,我們開始吧。”一剎那間,白衣如雪的令狐悔,又恢復了那溫潤如玉,自信從容的樣子。
“好,還請王子手下留情。”
“烏兄太謙虛了,是我得要烏兄承讓才對。”令狐悔臉上笑容不變,眼光卻漸漸沉靜。
烏世鑑知道,下一刻他就將發出劍氣,所以他先動了。
他一動,就是勢若奔雷,腳下白芒閃動,已經閃到令狐悔的身後,一拳擊出。
他這一拳,也隱隱生出白芒,不僅可以斷山碎嶺,也散發著凜冽的凌厲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