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世鑑當然知道他在說什麼,數百年來州牧府不掌兵的情況,已經一朝發生了改變,無論朝庭是否允許“縣勇”的存在,這都已經是一股不能忽視的力量。
天下七州的州牧,好不容易有了這樣一個機會,絕不會輕易就將“縣勇”解散,反而會趁機壯大,成為可以抗衡各郡精兵的存在。
天下之勢,已經要變了。
沈月也聽明白了,皺眉低聲道:“老黃,你的意思是各州的諸侯王要和朝庭打起來了嗎?”
“那倒還不至於”老黃搖頭道,“不過如今時局發生了改變,也許有朝一日,會有這個時候。”
他們聲音低沉,但說的話卻是驚世駭俗,但除了江風有些變色之外,其他幾個人臉色居然都沒有什麼變化。
沈月也沉默了起來,永安侯府乃是朝庭直系,一萬“奔雷軍”也只聽朝庭調遣,要是雙方一旦發生戰爭,侯府第一個就要跟王府站在對立面。
“天下大勢,自然有他的道理,我們也不必杞人憂天,唯有提升實力才是唯一自保的方法。”老黃道,“若是你們能夠踏入四階甚至五階大修士的境界,又何懼風雲變幻?”
他對烏世鑑笑道:“我已經一把年紀了,當然沒有這個機會了,但你年紀輕輕,又這麼有天賦,可得好好努力。”
頓了一頓,他又道:“我教你的花間訣,你可不要忘記了,要是有一天我死了,你還要將它流傳下去。”
“那是自然”烏世鑑點頭道,“但我相信,你也絕不會這麼容易死。”
“哈哈,我這把老骨頭,死了有什麼關係,不勘破長生,終究要化成一堆枯骨。”他望向烏世鑑,正色道:“不過明天的演武,你可得要小心了。”
“嗯,三王子驚才絕豔,劍法如神,我自然會小心。”
搖搖頭,老黃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明天你要輸,但是又要輸得精彩,輸得合情合理。”
“呸,老黃,你怎麼知道烏世鑑會輸?”沈月嗔道。
“丫頭,你心裡明白著,也知道他會輸,是不是?”老黃大笑。
“哼,我管他什麼王子不王子,我偏偏要烏世鑑贏。”沈月玲瓏剔透,哪裡會想不通這裡面的關節,恨恨道:“你說他一個王府的王子,跑來湊什麼熱鬧?”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他貴為王子,也未必就象你們想象的這麼風光。”老黃嘆道,“總之不管怎麼樣,我們份屬王府屬下職司,自然不能讓王府丟了臉面,天下之事,有些也不得不為之。”
“我明白”烏世鑑道,“其實這第一不第一,我倒也沒有怎麼放在心上。”
“哼,你這沒出息的傢伙”,沈月怒道,不過轉眼又露出笑容,“第二就第二吧,第二也沒有什麼不好,反正整個震州也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們回去了,父親一定會高興,說不定會大擺三天筵席,畢竟我們永安郡,從來沒有這麼風光過。”
“老黃,江大人,你們也跟我們一起回永安郡吧!”沈月心情大好。
老黃搖頭道:“如今妖患還沒有徹底清除,何況各處招募的‘縣勇’也急需整治,我們好不容易抽空出來,就是特意來看烏老弟,明天看完演武大比,還要急著趕回去呢。”
江風也在一旁點頭,嘆道:“端了這個碗,哪裡由得我們逍遙自在。”
回到住處,沈月依舊滿面笑容,反正明天的演武已經沒有什麼好擔心的,過了這一天就可以載譽而歸,不過她卻假裝板起了臉,問道:“烏世鑑,你騙了我們這麼久,該當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