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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可以成親嗎
夜裡貓叫得很兇。
陸揚披了件外衣，放輕腳步朝外走去，不留神被放在腳邊的燈絆了一跤。
寂靜無聲的小屋裡忽然傳來了翻倒了什麼的動靜。
天氣冷了，他和其他小太監一樣在門邊守夜時，雙腳凍得冰涼，因此要麼將炭爐拉得很近，要麼在圍一圈厚厚的毛氈。這毛氈的來歷說來奇怪，是某一日掌事的公公在庫房裡翻找，無意識找出來的。皮毛出得極好，走線也很紮實，怎麼會被當作沒人要的東西閑置，至今也是個謎題。
不管怎麼說，他們守夜的日子變得好過了許多。
他豎起手指，眼睛睡得微紅，半夢半醒間和小家夥打著商量：“噓——”
商量不好，貓不知是不是受了驚嚇，淩空一爪，倒鈎似的掛在他脖頸上，陸揚一下就被嚇醒了，定定地看著貓，貓縮起爪子嗅了嗅，輕輕“唔”了一聲，似乎也感到很不安。
誰無緣無故被撓一下都不開心，但是看貓還算歉疚，生氣的人眼眸一轉，變成了揶揄，陸揚假模假樣要去拽它的鬍子，說：“你也覺得你很對不起我是不是？”
貓沒見過這麼得寸進尺的，花容失色，轉眼又要來一爪，反正人類笑盈盈，抱在懷裡連甩開的動作都沒有。
但是沒能成功。
有人伸長手臂將它拎了起來，毫不留情地丟了出去。
陸揚皺了皺鼻子。
感官比起目光和頭腦更快，在這一瞬間，他覺得被一股特別的獨屬於裕王殿下的味道完完全全包圍住。
等到意識跟上，已經是好一會兒以後的事。
魏逐風比他更隨意，連鞋也沒穿，踩在冰涼的地面上，頭發全然散開，尾端奇異地打著卷，眉目間是一副休憩被打斷的厭倦，繼而說：“再喜歡也別讓它抓你，到底只是動物罷了。”
陸揚鬧撓撓頭，說：“我也不是很懂，才這麼大就會發情嗎？”
貓仍然縮在角落裡，叫得很悽慘。
魏逐風環視一圈，推開窗，不遠不近處赫然有一條盤在窗欞上的菜花蛇。這蛇無毒，但性情乖張又兇猛，因為地盤被侵犯，和貓一樣發出嘶嘶的威脅聲。他找了根棍子，將蛇弄走了。
陸揚沒說話，蹲在一旁看他弄蛇，完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睡傻了，沖著人來了一句：“還好有你在，你怎麼能發現窗外有蛇的。”
好一句廢話。
他說完恨不得吞了自己的舌頭。
魏逐風居然很耐心地接了這句廢話：“因為它沒有發情。”
危險離開，貓也不叫了，慢悠悠從角落走回自己的小窩。
靜了靜，陸揚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原本不想吵你的，抱歉。你繼續回去睡吧。”
魏逐風看到他給自己搭的小窩，旁邊放著暖爐，雖然地上很硬，但是看起來還算愜意。
他自己頭發散了一身，透露出一股舒適的隨意，陸揚卻像白日裡一樣正襟危坐，彷彿怎麼努力也撕不開那一層厚重的面具。
有些人的面具掛在表面，當用起時戴上，與親近之人相處時摘下；有些人天生戴著一層隔閡，融入身體血脈相連。
他不做多想，順從最本能的想法，將人從地上抱了起來，一手攏著肩膀，一手挽在大腿，只聽懷中人倒吸一口冷氣，作勢要掙紮，魏逐風低聲說：“別驚動了人。”
於是陸揚就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