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孟凝眉毛一挑,“原是我小瞧了他,沒想到,他最後會選擇這樣有尊嚴地死去。”
顧洹選擇自我了斷,而不是做叛臣賊子的刀下亡魂。
那捲遺詔上,是顧孟凝行動的那一晚,如何逼迫他也不肯寫下的讓位詔書。
他終於在山窮水盡之後,為天下人平了一場動亂。
有了這詔書,顧孟凝即位,再多的不合禮法,也是遵從先皇遺願,無人敢揭竿而反。
行止是賀雲珵的救命恩人,林霜序自是要以最高禮儀相待,將他安置在將軍府中,每日周到侍奉。
當然,他也想借此契機與行止多瞭解一些父親的身前事。
不過仙師小住了半個月,與他們相處攀談的機會卻是少之又少,府苑中難見他身影,只偶爾回來休憩。
林霜序猜測他是在管教那個捅了天大簍子的徒弟,但具體太蔔大人被他關在何處懲戒,就不得而知了。
家中環境舒適,賀雲珵腿傷康複得很順利,養了半個月,已經能夠叫人攙扶著行走了。
這一日,天朗氣清,林霜序牽著賀雲珵在院子裡曬太陽,賀雲珵明明自己能慢慢走動,還是像只黏人的狗,非要掛在林霜序身上。
腿折了也不是好處全無,林霜序白天黑夜寸步不離地陪著他,這樣的日子實在舒坦。
二人在亭中,林霜序端坐著斟茶,賀雲珵沒骨頭似的靠著他,哼著小曲,齒間還咬著一朵花。
林霜序把茶盞遞給他,他便把花吐到一邊,有手不用,用嘴巴去接。
“自己喝。”
“我受著傷呢,你餵我。”
林霜序無奈,回身把茶送到他嘴邊,賀雲珵滋溜一口,嘆了聲好茶。
而後道:“春風得意,百花爭豔,這院中風景如此怡人,你我二人幹坐在這裡喝茶,是不是有點不解風情了?”
“安生些。”林霜序知道他什麼意思,淡定回絕了他。
賀雲珵一臉無辜,“你不想嗎?”
這段日子,怕影響他恢複,除了剛回來的那天晚上,林霜序再沒有與他親熱過。
“我的腿已經好了。”賀雲珵拍了拍自己的膝蓋,又抬起來動了動,“看。”
“走路的力氣都沒有,哪裡好了?”
賀雲珵託著下巴湊過來,“走路沒力氣不代表做別的也沒力氣,你信我,肯定讓你滿意的。”
日光晃著眼,林霜序不知他怎麼好意思大白天講這種話的,沒不搭理他。
賀雲珵不放棄,繼續磨人:“我們還沒在院子裡試過呢。”
林霜序眼睛一瞪,“賀雲珵,你別發瘋。”
院子裡人來人往,不止有家中下人,還有客人,他是生性喜歡丟人現眼嗎?
“我沒發瘋,認真的,在這裡試一次好不好?就在這石案上,你趴在上面,我從你後面……”
“賀雲珵,你再說一個字,我就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