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序無心朝野，權勢於他而言，毫無意義。
顧孟凝愈發好奇，“所以，你此生所求是什麼？從前，往後，你只為了一個情字活著嗎？”
除了賀雲珵，顧孟凝想不出來林霜序還有什麼在乎的。
她道：“我忽然又覺得，咱們兩個不像了，顧家的血，養不出你這樣的情種，還是說，你不像母後，只像他……”
“公主。”林霜序打斷她的話，關於父親，他諱莫如深，不願讓任何人議論。
顧孟凝瞭然，手指擋住嘴唇，做了個禁言的動作。
塵封過往不再提，她繼續跟林霜序講正事：“你不願入朝為官，也在我意料之中，其實，我心中，還有一個人選。”
“何人。”
“前戶部尚書宋廉之子，宋寄亭。”
林霜序猜到了是他，但依他對顧孟凝的瞭解，她不可能放心重用他。
顧孟凝道：“此前我有允諾他，此次他與我聯手，若事成，許他高官厚祿，一人之下。”
“現在呢，你擔心什麼？”
顧孟凝如實回答：“他與李玉涼的牽絆，我不能不考慮。”
林霜序沒有接話。
顧孟凝道：“李玉涼必須死，宋寄亭說他要親自動手，我把人留給他了，我要看一看，到最後，他舍不捨得殺。”
關於李玉涼和宋寄亭的愛恨，旁人不甚知曉。
旁人能看到的，就是李玉涼寵幸宋寄亭多年，在他家族落敗的時候，把他從淤泥裡解救出來，仔細地疼著護著，在他父親被判斬首之時，冒著欺君的罪名，暗中將他父親保下性命。
樁樁件件，都是天大的恩情。
宋公子看起來，實在不像忘恩負義之人。
對於這些，林霜序不能做過多置評，顧孟凝要用誰，自是要遵循她的考量標準。
他對顧孟凝道：“你決定。”
顧孟凝問：“還有什麼舉薦麼？”
林霜序道：“行止是可用之人。”
“嗯，我聽阿檀說了。”顧孟凝道，“賀雲珵的命是他救的，今日與你見完，我便要召他相見，聽說這位仙師神龍見首不見尾，有通天的本領，也不知人家願不願意為我效力。”
“他既出山，便是認定了真龍現世，怎會不願與你為營。”
顧孟凝笑，“你是說，我是上天選定的真龍天子？”
“你自己認為呢？”
“我不知道，我從來不信什麼天命，我想要什麼，只管拼，只管搶。”
林霜序輕笑，不多言語。
顧孟凝稍沉下聲音，又問：“顧洹死之前，除了那捲遺詔，還有說什麼嗎？”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