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是當時隨手準備的,卻沒想到在這個時候真的用上了。
江一諾睡著後不久,手機就響了,是孫越打來的。
陳寅洲怕震動的聲音吵到她,於是幫她把電話拿了過來準備關機,卻不小心按了接聽。
孫越一打電話就開始噼裡啪啦地她的外派於近期結束,就要回來了,說她要檢查檢查江一諾現在圓了沒有,陳寅洲有沒有養好她。
已經拿著電話去客廳的陳寅洲聽到這裡突然出聲:“放心。”
對面傳來沉穩陌生的男音後,孫越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以為打錯了,直到男聲又說了一句:“你好,我是陳寅洲。”
她才叫了一聲:“哦哦哦是你。”
“.....”
對面半天沒有動靜,於是孫越主動開口問:“江一諾人呢?”
“睡了。”
“哦哦哦哦。”e人面對不熟悉的i人的時候,也有偶爾尷尬的時候。
對面似乎覺得先掛電話不禮貌,於是一直沒動靜。
孫越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準備掛掉電話之前,突然想起來一些事情。
於是沒人說話的這個僵局很快被她打破。
她覺得,應該趁著江一諾睡覺的時候說點什麼。
“你們最近要回來嗎?我想看看她。”
“嗯,明天就回。”陳寅洲答。
“明天就回?她好像很期待這次旅行啊。”孫越不解。
“她今天牙疼,我帶她回去看醫生。”
“怎麼會莫名其妙牙疼?”孫越思索片刻,“是不是發炎了?”
“有點發燒,初步判斷是智齒發炎,明天帶她去看。”那邊語氣淡淡,“放心,我替你看著的。”
孫越本來還想說什麼,一聽智齒發炎,不講話了。
二十多歲的人基本都被智齒折磨過,這玩意痛起來要人命,普通人若是疼得狠了上消炎藥不管用都得硬忍著,要是孕婦不知道還得多難受。
孫越這才道:“好吧,先回來吧。她最近不是不太開心嗎,我還以為她要在歐洲好好散心再回來呢。”
“不開心?”
“啊?你不知道啊?剛到西班牙那幾天她天天失眠呢,你竟然不知道?”孫越火氣有點上來了,但怕對方掛電話,還是微微壓著火的。
“我能知道是為什麼嗎。”對方沉默了片刻後才道。
陳寅洲既然這麼問了,以孫越的性格,就覺得這些事情不說白不說了,當下就開始連珠帶炮:“當然是因為你的女性朋友啊?誰家好人喝醉了去找男發小?嗯?誰家好人把表落在女發小哪裡?誰和誰成天就知道說洋文聊紅酒?你不知道她本來就很敏感嗎?”
“我知道你和你那些朋友很熟悉,沒有人會歧視她,但是你稍微在乎她自卑的情緒ok?你是少爺,天生優越,但是我們和你們不一樣,從來都不一樣。”
孫越一口氣輸出完之後喘了一大口氣:“我不知道你到底是真的喜歡她還是因為只是忘不掉你的白月光,但你現在娶了她,起碼認真對待她好嗎?這些事情她從不和我說,但是我會感知到她的情緒變化,會側面問她最近在做什麼,遇見了哪些人。”
“你如果肯稍微往這方面留心,你就會知道她經常會多想的。她情緒再穩定但她也是江一諾,她會為陳寅洲而感到受傷,明白嗎?”
她說完後,原本以為對面的男人會狡辯幾句,卻發現他靜靜地聽著,一句都沒有插嘴、沒有反駁。
彷彿對麵人說的一切都對,絲毫沒有誤解他。
孫越說罷後又後悔,覺得自己這樣劈頭蓋臉去罵閨蜜老公有點莫名其妙,又補了幾句:“不是故意針對你,是不想她不開心。如果你和我出發點一致,我覺得這些問題,你應該自己解決掉。”
掛掉電話後,陳寅洲的背影在客廳的窗邊久久佇立。
冷風撲在他臉上,他也尚未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