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那酷肖王熙鳳的女屍,足足愣怔了好半響,孫紹宗這才下意識的問道:“這女人叫什麼名字?平時秉性如何,這些可曾查問過了了?”
“自然查問過了。”
趙無畏忙湊上來道:“這女子叫呂慧娘,聽說性子潑辣的很,她那舉人丈夫還在世的時候,常被她呼來喝去的。”
周達在旁邊補了一句:“她丈夫是夏天備考的時候,不慎染上時疫去世的。”
嘖~
這連性格也能搭的上,難道說賈赦對自家兒媳婦,竟存了別樣的齷齪心思?!
孫紹宗這番推斷,卻是八七不離十。
當初那東府的賈珍,與兒媳婦秦可卿不清不楚的,旁人提起來固然是唾棄萬分,但賈赦在暗地裡,卻反被撩撥起了齷齪心思,對這‘聚麀之事’頗有豔羨之意。
然而他那兒子賈璉,雖也是個放浪的公子哥兒,卻遠沒有賈珍的兒子賈蓉那麼心大。
再加上王熙鳳的性子,也不似秦可卿那般好擺弄,更有父親王子騰撐腰,賈赦壓根也沒膽子強迫於她,只好把這份心思暫時壓在了心底。
可常言說得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
這股邪火憋了半年,倒成了賈大老爺的一塊心病,隔三差五便要往外翻騰,直燒的他渾身不得勁兒。
可巧!
前些日子在街上瞧見這呂慧娘,竟有王熙鳳八成的風采,尤其一雙吊梢丹鳳眼更是惟妙惟肖,當即便把賈赦撩撥的魂兒也飛了!
這也是他昨日寧願把女兒賣了,也要一嘗所願的最大原因。
閒話少提。
卻說孫紹宗半是感慨半是噁心的,把這事暫時拋到了腦後,全神貫注的來到屍體前,開始了仔細的勘探。
首先,死者披著件半新不舊的袍子,但裡面卻是空空如也。
其次,私密處有過的痕跡,不過不是很明顯,似乎的相當潦草、匆忙——考慮到賈赦的年紀和身體素質,這一點倒也可以理解。
再次,致命傷是被一柄匕首刺進了肺部,導致大量出血而死。
最後,左手護在胸口,右手向外伸出,五指呈抓握狀,然而指甲縫裡卻並未有面板碎屑殘留——看來她曾經試圖去抓兇手,卻被兇手躲開了。
屍體上的發現大概就是這些。
至於死亡時間,推測應該在昨夜子時前後。
另外,正中間的桌子上杯盤狼藉,放空的酒壺足有四個——看死者的身體特徵,並不像是酒醉後被殺的樣子,反倒是賈赦舉止言談間,仍有些宿醉的痕跡。
再就是西牆根下,擺著個碩大的浴桶,孫紹宗這身段的都能用得,換成一般人,用來洗鴛鴦浴絕對沒有問題。
根據孫紹宗的觀察,這浴桶使用的時間並不算很長,至少不會超過半年。
“賢弟。”
孫紹宗還待細查,賈雨村那邊好不容易安撫了賈赦,卻是巴巴的跑來,滿是希冀的問:“可曾查出了些什麼?”
“這個嘛……”
孫紹宗卻反問道:“賈將軍哪裡,可說了些什麼?”
賈雨村忙道:“叔父說丟了銀子,丟了足足七千兩銀子!”
“他隨身帶了這麼多銀子?”
孫紹宗聞言皺了皺眉,總覺得這筆錢,怕是和便宜大哥撇不開干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