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薪無意間透露出的訊息,讓孫紹宗又多了幾分把握。
不過要想讓這份明細,真正發揮出作用來,卻還要選個合適的契機才行。
好在這事兒不急,慢慢等總會有機會的。
“大人。”
孫紹宗正沉吟著,就見馮薪前傾著身子,一臉八卦的問:“聽說您昨兒去查那個‘血字連環殺人案’了?”
孫紹宗奇道:“怎麼,你對這案子也有興趣?”
“案子我倒沒什麼興趣,不過聽說那個叫什麼靳一川的,特喜歡收集人皮!”馮薪道:“聽說他連睡覺都要摟著人皮,差不多把那玩意兒當老婆了——大人,這事兒不會是真的吧?”
靳一川倒確實有一手剝皮抽筋的手藝,但那是為了嚴刑逼供,應該不至於會有這麼變態的愛好……吧?
孫紹宗皺眉道:“這什麼亂七八糟的,你是從哪兒聽來的?”
“街上啊!如今四九城都傳遍了,說的還不止這些呢!”
馮薪掰著手指頭道:“有人說,他為了立功,曾經把一個大肚婆搞到小產;還有一次他跟人比武輸了,竟然誣賴人傢俬藏禁物,把人家一家滿門都給弄死了;再有……”
聽馮薪一幢幢一件件如數家珍,孫紹宗的眉頭也是越皺越緊。
靳一川到現在,也不過才死了三天,他又是在北鎮撫司裡做事,按說訊息應該封鎖的相對嚴密才對,怎麼會弄出這許多的流言蜚語?
再說這麼荒唐離奇的謠言,真有人會相信嗎?
“為什麼不信?”
馮薪疑惑道:“前面幾個死的,不都是一個比一個壞麼?那個捕快都能強佔人家的祖宅、妻女,這靳一川做下的惡事,總不會比他還少吧?”
一個比一個壞?
這話便如醍醐灌頂一般,霎時間讓孫紹宗有了新的推測!
之前他就一直想不明白,那兇手用了《abc謀殺案》的手法,偏偏在殺死靳一川時,卻不肯費心思遮掩熟人作案的嫌疑。
那麼有沒有可能,兇手殺死前面三個人,主要目的,並不是為了掩飾自己的身份,而是想要利用慣性思維,讓靳一川身敗名裂呢?!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孫紹宗乾脆起身道:“老馮,我有急事要去北鎮撫司一趟,今兒就不留你了!”
馮薪一愣,還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後來見孫紹宗滿面急迫,卻並沒有什麼惱色,這才連忙告辭離開。
匆匆送走了馮薪,孫紹宗便喊人備好了坐騎,趕奔北鎮撫司而去。
一路無話。
到了偵緝司的院裡,便見秦克儉、盧劍星、沈煉三人,正圍坐一起愁眉不展。
“大人!”
見是孫紹宗進來,盧劍星和沈煉忙起身行禮,那秦克儉也不情不願的拱了拱手。
孫紹宗此時也沒功夫同他計較什麼,急吼吼把自己的推測說了出來。
聽說兇手非但把靳一川殺了,還放出這許多流言,要毀了他的名聲,盧劍星和沈煉都是憤恨不已。
那秦克儉皺眉沉吟半響,卻道:“就算真是如此,又有什麼意義?不還是一樣,難以推斷出兇手的身份嗎?”
“不然!”
孫紹宗上前,取了筆墨紙硯擺在桌上,然後道:“既然推測出,他行事前後矛盾的原因,這些支離破碎的線索,便可以勉強捏合成一個故事了!”
“首先,兇手殺其它三人的目的,並不是為了掩飾自己的身份,而是要搞臭一川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