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叫不對啊,明明應該在我家樓下才對,這他孃的是怎麼回事。
李坎也不給我兜圈子,他說我剛才被鬼上身了,壓根兒就沒有離開十字路口,那鬼怨氣很重,想要了我的命以消解它的怨氣。
我說不能吧,我和那老頭無冤無仇,他害我做什麼?
李坎搖搖頭,說他搞錯了,那白紙棍兒裡困住的根本不是老頭的魂,而是一個怨鬼。
按他的分析,這事兒的開頭,就是老頭找人做了個“慈針”局,好讓兩個兒子多回家來陪陪他。但是他這個局的局眼,也就是那個“慈針”大有毛病。
磁鐵倒還好,問題出在針上。這根針不是一般的針,是用來扎女嬰的針。這是一種非常惡毒的巫術,在女嬰出生後,慢慢往她身體裡面插針,隨著日子的增長,越插越多,有時候多達十來根。
這麼做的目的,就是用針扎來恐嚇投胎到自己家裡的女魂,讓它們知道這家人不歡迎女嬰,如果這些女魂被嚇走了,來投胎的自然就是男魂,下一胎便可以生男孩了。
這些針不插致命的地方,小孩被扎之後,不會危及生命,從外表也看不出來。但是被扎的孩子異常痛苦,因為不會說話,想講又講不出來,這股怨氣憋在體內,就會被針吸走。
所以這種針又叫怨針,有的人專門下鄉去高價收這些怨針,據說可以拿去做一些邪門巫術。
不知道是幫老頭做局的人有意為之,還是那人壓根兒也是個三腳貓,本來拿一根普通繡花針就行,他偏偏用了一口怨針。
這玩意配上能引魂的磁石,做成的局其實就不是“慈針”局了,老頭用它非但沒招來兒子,反倒招來了一個怨鬼。
所以,老頭心臟病猝死,恐怕就是被招來的穢物害的,後面來的房客都會發噩夢,估計也是著了穢物的道兒。
可能老頭愛子心切,心裡記掛著兩個兒子,怕自己走了之後,他們來到房子裡又中招,所以每夜跑回房子來,提醒裡面的人趕快離開。
老頭的魂也沒什麼大能耐,又怕屋裡的穢物,只能隔著門敲敲,讓裡面的人驚醒。偏偏就是這一驚醒,算是救了那些人的命,這怨鬼恐怕是拉替身或者索命的,如果被它得逞,就會像我剛才那樣,稀裡糊塗的就走到街上被車撞死了。
經李坎這麼一說,我也豁然開朗,合著是我們弄錯了,一直把老頭的魂當做假想敵,一門心思就是想處理它的事情,沒想到這屋子裡有個更狠的傢伙等著,要不是他來得及時,我就交待在這十字路口了。
李坎說,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他打車回去的路上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那老頭不算是枉死,按說沒什麼怨氣,怎麼能差點把紙縛都掙破了呢。
這紙縛用的紙可不是一般文具店裡常賣的那種紅紙,而是專門用辰州砂染成的。辰砂是陽氣極重的東西,平時寫符用上一點就很有效果,整張紙通張染色,成本很高,效果當然很霸道。
他想到這裡,突然明白過來,自己搞錯了,門口那個很輕鬆用鏡子就能趕走的髒東西才是老頭,屋裡的那個,八成是個厲害角色。
李坎想起我的中指被他扎破了,好像還接觸了白紙棍兒,擔心我有什麼不測,趕快給我打了個電話。
誰知道我在電話裡,說剛才接到過他打的電話,而且我現在還已經從家裡出來了。
李坎立馬就知道大事不好,我可能被鬼上身了。他沒有在電話裡驚動我,而是讓司機立馬拐去我家。
在我家樓下沒見到我的人影,他就猜到我可能當時就被鬼迷了,壓根就沒有離開那個放鬼的十字路口。
果然,他坐的計程車剛到地方,就看見我在路邊躍躍欲試,正準備衝去撞一輛泥頭大卡車。他趕緊衝過去,一腳把我踢飛到一旁,算是把我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我聽了他的話,臉色刷白,趕緊問他現在那個怨鬼的去處,是不是還在我身上。
李坎讓我放心,說他已經替我把那個怨鬼驅走了,就是剛才潑我的那桶水起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