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揚誠懇地看向他,虛心求教。
寧無雙繼續道:“禦天痕大概是想瞞著別人給我們傳遞什麼資訊,可我實在看不懂這裡面有什麼蹊蹺。”
關揚翻來覆去看了看寫滿潦草字跡的紙張,一會兒舉到光線強處照照,一會兒用手指在字跡上摩擦一番,放在鼻端下聞了聞。
寧無雙不指望他真能折騰出什麼,呼啦一聲開啟扇子,慢慢扇著,露出睏倦的神色,道:“真是禍不單行,我還指望到了清風鎮事情能有什麼進展,現在看來,你倒是惹了不小的麻煩,經過這麼一鬧,估計用不了多久,你的身份就人人皆知了。”
“而且,”他思索著道:“從剛才那人以金葉子為暗器來看,他十有八九是巫木青派來的,之前來送信的那人或許是他同夥,他們演這樣一出戲,目的就是為了暴露你的身份,可這樣對他們又有什麼好處呢?關揚你說——”
“哈嚏——”關揚很不和時機地打了個大噴嚏,揉著鼻頭問他:“你說什麼?”
寧無雙道:“我說——”
“哈嚏!”關揚再次打了個噴嚏。
寧無雙微微一怔,後倚在椅子上,調笑道:“看來有人想你了。”
關揚抬起眼皮瞧他一眼,拿手指揉了揉鼻頭,揉著揉著,他的臉色微微變了一下。他看見自己手指上不知何時多了幾個不起眼的紅點。
寧無雙順著他的目光一看,登時變色道:“有毒?”
關揚沒有回答他,摸了摸紅點,皺眉道:“不是,疹子。”
寧無雙疑惑地道:“疹子?”
關揚道:“你忘記了,剛到蘭城萬寶齋的時候我也出過這種疹子,是對忘憂花的花粉過敏。”接著又強調似的道:“我這輩子只對這一種東西過敏。”
“這上面沾了忘憂花的花粉?”寧無雙是何等的聰明,一下子便想通了一些關節,他驚訝地道:“據我所知,忘憂花從北疆傳來中原,極難養活,我所知道的也只有華掌櫃養過幾株——難道華掌櫃跟巫木青也有關系?”
兩人已經自動把這一切都歸到巫木青的頭上了。
關揚沉默了一會兒,道:“華掌櫃死時苗圃裡的那幾株忘憂花被拔走了,卻不知是誰拔的,這個人才是關鍵,再說也未必只有華掌櫃一人能種活忘憂花。”
寧無雙聞言嘆了一口氣,道:“一團亂麻!”
靜默片刻,關揚無意間發現本來還在二樓喝酒的幾個人不見了,樓下也靜悄悄的,卻是不知什麼時候都跑光了。
他為了自己倒了一杯酒,道:“不管如何,我現在得去做一件事。”
寧無雙道:“什麼事?”
關揚道:“禦天痕是我帶出來的,我總不能看著他落在巫木青手裡。”
寧無雙道:“你之前不是還說去找巫木青很傻嗎?”
關揚道:“對,我傻。”
寧無雙沖他舉起酒杯,無奈道:“反正我現在無論說什麼你都一定會去吧。”
關揚亦舉起酒杯與他碰了一下,道:“該面對的總要面對。”
寧無雙笑道:“該面對的總要面對,說得好,這是我認識你以來你說的最對的一句話。這樣有意思的事怎麼能沒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