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夫人的功勞。”他彎腰,認認真真作了一揖。
買院子就買院子。這跟明年的救駕之功,並無沖突。誰還會嫌院子多嗎?
“你也有功勞。”陳寶音笑眯眯的,扶起他,“沒有顧大人,哪來的顧夫人呢?”
兩人互相吹捧一番,都為這筆意外橫財感到驚喜。
又過數日,翰林院放了假。
顧亭遠已經租了馬車,帶上家人回陳家村。
他與姐姐已經沒了親人,索性把陳家當做家。逢年過節,都去陳家。
離京之前,又託人往宮裡捎去一個包袱。是陳寶音與顧舒容一起做的針線,孝敬皇後和小公主。
不管皇後和小公主用不用得上,心意總歸是要表的。拋開那五百兩的賞賜不談,皇後對陳寶音來說,是大恩人。
陳寶音自己名聲不好,即便有了江妙雲和李嬌兒做朋友,看不上她的人還是不少。何況,還得罪了馮夫人。
正是皇後的召見與賞賜,令她的處境一下子轉好。再沒有人拿她的出身說事,也沒有人再故意設宴奚落她,都對她客客氣氣,禮遇有加。
陳寶音心裡感激皇後,如果皇後需要她傾家蕩産來表心意,她也是願意的。但她只怕皇後不稀罕,因此認認真真做了針線,表達敬重。
“爹,娘,我們回來了!”
馬車駛進陳家村,陳寶音迅速跳下車,跑進籬笆小院裡。
屋裡頭,聽到動靜的陳家人都出來了,陳寶音精準盯住身穿深藍色新棉襖的杜金花,飛奔過去:“娘!!”
她可太想杜金花了!
杜金花看到她,也是眼裡沒了旁人,一把接住她:“寶丫兒!”粗糙的手摸上她的臉,她的頭,又捏捏她臂膀腰身,“寶丫兒,我的兒!”
“娘,我可想你了!”陳寶音抱著娘,擰來擰去,“你想我沒有?有沒有?”
杜金花看見她這副不莊重的樣子,就忍不住拍她:“別擰了!都嫁了人的,還當自己是小姑娘?你給我站好。”
陳寶音撅噘嘴,然後喜滋滋地貼著她站好了,拉長聲音道:“你還沒說呢,想我沒有?”
“哪能不想?”杜金花嗔她一眼,覺得她問了句廢話,拉著她不怎麼熱乎的手,往屋裡拽,“走,進屋說話。”
陳寶音這才想起其他人,看向身後。
顧亭遠已經給車夫結過賬,送人返回了。陳大郎和陳二郎正往屋裡搬年貨,蘭蘭紮進了錢碧荷的懷裡,金來銀來圍著她,孫五娘和顧舒容在說話。
她收回視線,貼著杜金花往屋裡走,說道:“娘,我餓了。”
“家裡有米有面,能餓著你?”杜金花說道,“想吃啥,給你大嫂說。”
陳寶音想了想,啥也不想吃,撒嬌道:“我頭疼,娘給我揉揉。”
杜金花頓時心疼起來,這是坐了一路車,又冷又累,傷著了吧?忙道:“過來,枕我腿上。”
陳寶音便躺在娘腿上,舒舒服服的,眯上了眼睛。
孃的懷裡真暖和啊。
母女兩個,好幾個月沒見面,互相都思念不已,什麼爭執都沒有。
但是等到晚上,話也說了,飯也吃了,杜金花拉著閨女到屋裡說悄悄話兒:“懷了沒?”
陳寶音一猜就知道她要說這個,她撅嘴道:“我不想說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