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兔!”驚呆了一瞬,孩子們都激動起來了,嗷嗷叫著跑過來,要看野兔。
“爹,兔子是死了嗎?”蘭蘭問道,“我們能不能養它?”
陳大郎沉默了片刻,隨即道:“兔子不好玩,改天爹給你抱一隻小狗回來養。”
“真的嗎?”蘭蘭驚喜地道,“我可以養小狗?”
家裡現在不比從前,養條狗看家護院倒是不錯,陳大郎這樣想著,點點頭:“可以。”
“哇啊!”蘭蘭高興得跳起來。
金來則是吸溜著口水,說道:“大伯,我們晚上燉兔子吃嗎?”
“對。”陳大郎摸了一把金來的頭,沒忍住笑出聲來,“讓你大娘給你燉兔子吃。”
“哦哦哦!”金來興奮地竄出去,喊錢碧荷去了,“大娘!大伯打了兔子!”
錢碧荷當然聽到了,臉上不由得露出笑意。丈夫幾天前就想打兔子,終於打著了。
蘭蘭已經端了碗水出來:“爹,喝水。”
這貼心的閨女,陳大郎很高興。喝完水,從懷裡摸出一隻野果,悄悄道:“自己拿著吃,別給人看見。”
冬天了,居然還有野果?蘭蘭驚喜壞了,雙手接住,心口怦怦跳,用力點頭:“嗯。謝謝爹!”
“謝啥。讀書了,都客氣了。”陳大郎笑道,輕輕摸閨女的腦袋,“玩去吧。”
提著肥兔子,走到廚房門口,把柴禾卸下來,然後抓起鐮刀去殺兔子。
“可惜咱們不會鞣製。”錢碧荷從廚房出來,給他遞一盆溫水,“不然這身兔皮還能給蘭蘭做個手筒。”
蘭蘭勤快,從小就幫襯家裡,年年凍手。今年跟著寶丫兒讀書,倒是注意些了,但還是凍了。錢碧荷有些心疼,嘆了口氣。
“要不,下次見了顧兄弟,問問他?”陳大郎道。
“不必了。”錢碧荷搖搖頭,“我用棉花給她做一個吧。”
陳大郎累了一天,剝好兔子,又剁成塊,就淨了手進屋歇著了。蘭蘭悄悄走到廚房,見沒別人,就蹭到錢碧荷身邊小聲道:“娘,爹給的。”
“啥啊?”錢碧荷低頭,就見閨女凍得紅通通的小手捂著一隻野果,她挑挑眉,“嗯,吃吧。”
蘭蘭卻搖搖頭說:“娘,一起吃。”
錢碧荷一下子心軟了。自從吃藥後,日子有盼頭了,她一點兒也不想委屈姑娘。看婆婆多疼閨女?閨女多孝順?錢碧荷心裡驕傲,她閨女也孝順呢。
輕輕啃了一口,她道:“娘吃了。你吃吧。”
蘭蘭便眯起眼睛,高高興興地跑出去了。
她現在有新衣了,還有新做的棉鞋。幹幹淨淨,合身合腳,跑動時背影透著一股活潑,可愛極了。
錢碧荷看著,眼眶有點酸,低頭抹了抹。前些年,她不好過,委屈孩子了。如果不是寶丫兒,閨女這會兒還委屈著呢。
晚飯,是一頓噴香的燉兔子。好幾斤的肥兔,去掉皮毛和內髒,也有不少肉。錢碧荷的廚藝好,燒得兔肉鮮嫩爽口,一家人吃得滿意極了。
“大伯,明天還抓兔子不?”金來抹著嘴問。他沒吃過癮,他覺得自己還能再吃好幾塊肉。
陳大郎好笑:“兔子不是天天都抓得到的。”
“哦。”金來有些失望地道。
天冷,一家人晚上不怎麼說話了,吃完飯就各自回屋了。
孫五娘去燒水刷碗,陳寶音還不想睡,於是叫道:“金來。你過來。”
金來瞅她一眼,慢吞吞地跟在她身後,進了屋。
“有什麼想跟姑姑說的嗎?”陳寶音問道。
撅撅嘴,金來道:“姑姑,你騙人。”
俊秀的小臉上,好不委屈。他用手指蘸水,寫了好久的字,寫字也就罷了,可是被同學們嘲笑,好丟臉。
“姑姑騙你什麼了?”陳寶音便問。
金來小嘴撅撅,更委屈了:“我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