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嶺看向冉騰霄,笑道:“冉先生, 咱們一起吧,後山山勢複雜, 如果沒有路線圖,恐怕寸步難行,還極易迷路。”
冉騰霄還有選擇嗎?沒有。
三人整備了一番,出發進山。
鄭青瞟了眼對面的男人, 哼笑道:“來當苦力來了, 後悔不?”
男人彈了彈袖子上的灰塵, 起身走到門口,提起門口的水桶,走向水井。
鄭青倚著門框:“何苦來哉呢老大。”
老大這兩個字一出口,兩人同時愣住了。
阿雨死後,兩人決裂,她已經很久沒有叫過老大了。
男人若無其事的朝水井中丟下木桶,淡淡道:“你好像很閒。”
“當然閒了,你們都有活忙,我就不一樣了,我是病號, 明鏡特別優待, 還花了大量時間和精力給我製藥呢。”鄭青嘆了口氣。
“人比人氣死人啊。”
男人踩起地上一根木棍,腳尖輕點,木棍瞬間朝著鄭青飛了過去。
鄭青敏捷的閃身避過,“謀殺啊。”
男人淡淡的抬眼,眼神犀利冷淡,“薄玉姜的事情,是你乾的?”
鄭青哼了一聲:“一個鳩佔鵲巢的垃圾,老子給她個教訓而已。”
鄭青眯起眼睛,冷笑道:“怎麼,心疼了,差點忘了,她也是你的得力干將呢。”
鄭青神情瞬間冷了下來,眼神陰騭逼迫:“我以前一直想不通,那個賤人為什麼可以冒充阿雨,原來是你從中搞鬼,殺人誅心,不過如此,你對得起死去的阿雨嗎?”
“還是說當初阿雨的走失,就是你和蔣賤人的陰謀?阿雨從始至終就是你們博弈的棋子。”
“現在不過讓那個賤人吃幾天牢飯,你就迫不及待的替她出氣了,真行啊。”
鄭青以前一直想不通阿雨的身世,究竟如何洩露的,畢竟阿雨自己都不知道,直到她查到向葵的底細,一切線索串聯起來,從始至終,這就是一個陰謀。
可憐阿雨什麼都不知道,就被她最信任的人給賣了,死無葬身之地。
男人神情怔忪,搖了搖頭:“你這樣做只會讓事態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謹防狗急跳牆。”
“你裝什麼裝?蔣賤人她現在還能掀起什麼浪花,自顧不暇,至於那個賤人,你在開玩笑嗎?一個贗品,她也配?”
男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從來都是這麼衝動。”
“你夠隱忍,還不是蔣賤人的一條狗,別以為這次你沒出手幫她我就可以原諒你了,阿雨的仇我早晚要報,你如果敢攔我,咱們之間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鄭青上下打量著他:“你現在像條狗似的黏著明鏡,肚子裡又憋什麼壞水兒呢,我告訴你,打明鏡的注意,沒轍,除非從我身上碾過去。”
她心底還是認為這是蔣春嵐陰謀上的一環,畢竟明鏡和蔣春嵐,有不死不休的深仇大恨。
她不想賭、也賭不起。
至於夜鷹,一個遊走在黑暗與血腥中的殺戮者,他懂真心為何物嗎?
否則阿雨也不會死那麼慘了。
男人盯著鄭青離開的背影,眸光漸漸沉了下來。
——
房間內,薄玉潯貼著木門,神情複雜。
阿雨阿雨、他可憐的妹妹……
袖子下雙手緊緊攥成拳頭,漆黑的眸底翻湧著滾燙的浪潮,猶如海嘯巨浪,誓要吞沒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