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神情一變:“你說什麼?”
亞歷克斯苦笑:“我已經勸了您很多次了,可惜您都沒聽進去。父親,您也當了幾十年的議員了,難道沒看出來,國王陛下心裡在想什麼?你看看,曾經與我們曼特寧齊名的其他七個公爵世家,現在還剩下幾個?幾百年了,除了那些沒落地,消亡的,反叛的,剩下我們、楚洛夫和赫達三家,赫達已經一敗塗地,如果不是因為現任家主是王后的親外甥,恐怕連那一點點領地和家產都保不住;楚洛夫,看起來似乎很興盛,其實裡面已經腐爛了,有出息的都是旁系子弟,嫡系中唯一算是不錯的古德溫,又沒有子嗣,而且他們家之所以能夠多年來屹立不倒,僅僅是因為抱緊了國王的大腿;相比之下,我們還有不錯的領地,在議會又有您和大哥的兩個議席,二哥也有個副署長的頭銜,您還有什麼不滿足地?惹怒了國王,恐怕連這些也會失去。”
老人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再度開口:“孩子,你不明白。這對我們來說是多好的機會。即使國王會憤怒,但他又能怎麼樣呢?他地威望雖然高,但如果所有貴族王子有足夠的資格,他是個正派的小夥子,即使是支援大王子的人,也不否認這一點。”
他慢慢走近兒子,道:“你想想,國王已經老了,用不了多久,新國王就要登基了。二王子還年輕,沒有經驗,一旦成為新國王,他能依靠誰呢?王后是沒法代替他處理政事的,三王子更不可能。赫達家地孩子年紀更小,還有個是半瞎!弗朗西斯家的人都平庸不堪,其他人又信不過!唯有我們,只有我們曼特寧家了。孩子,你能想象那是什麼樣地情形嗎?自從你祖父去世,我每天都感到無比痛苦,我常常在初代家主的銅像前,向他詢問,該如何才能重振曼特寧家,現在有了這麼好地機會,你讓我怎麼能放棄?!”
“堅忍不拔,審時度勢…”亞歷克斯口中喃喃吟唱著幾句不象歌又不象詩的句子,“我們是生活在陽光下地曼特寧,拒絕卑微與怯懦…”
這是古代語言,明娜剛剛學過,因此隱隱聽明白了,但這是什麼意思?
老人張張嘴,嘆道:“為什麼突然念這個?”
“這是曼特寧家的族訓,就刻在初代家主的塑像前,父親應該很清楚吧?”
“當然!”老人道,“而我正是這麼做的!”
亞歷克斯苦笑著搖搖頭:“不,父親,即使天空中偶然只是短暫的,陽光始終會重新出現,可是您的做法…卻是將我們帶進了陰暗的地洞,從此只能與蛆蟲和蒼蠅為伍
老人憤怒地轉身:“固執的傢伙!你不聽就算了,但不要阻攔我們!你情願生活在卑微與怯懦中,不代表其他人也願意!”他抬腳就走,大力甩門而去。
“父親!”亞歷克斯大聲叫住了他,問,“如果…您失敗了,又怎麼辦?即使您什麼都不做,將來的新國王還是會倚重您的,您為什麼要去冒險?”
老人腳下一頓,沉默片刻,才回答道:“走到今天,我已經沒法回頭了。做與不做,得到的結果根本不一樣。”說完揚長而去。
“可是您做了,將來就只能生活在卑微與怯懦中了啊…”亞歷克斯往椅子上一坐,埋下了頭。
明娜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現身去打聲招呼。她好象聽到了什麼重要的事…原來亞歷克斯的家族是支援二王子的啊?那他在回來的路上幫助大王子,是不是他父親生氣的
正想著,腳下一動,亞歷克斯就察覺到了異常,抬頭厲聲喝道:“誰在那兒?!”
明娜不好意思地冒出頭來,傻笑著向他揮揮手:“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來看看你,碰巧就…”松:“原來是你呀…”他看看仍在晃動的門,苦笑一聲:“抱歉,似乎讓你看到了不太體面的事…”
明娜乾笑兩聲:“其實沒什麼的,我們家…我們蕭…卡多家也有人分別支援兩位王子呀,貝莉爾和曼達兩個也曾經吵過架,真的沒什麼…”
亞歷克斯笑笑,沒說什麼,問了明娜是怎麼進來的,便道:“正好,我也不想在家裡待了,咱們一起出去
明娜眨眨眼,小心翼翼地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就是那個意思。”亞歷克斯扯了扯嘴角,“我有些後悔,為什麼挑在這個時候回來,如果再遲一兩個月,也許就不會那麼難受了。”
“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什麼。”亞歷克斯聳聳肩,譏諷地笑了笑,“我父親要結婚了,為了迎接新嫁娘,特地收拾了我母親的房間,將她的遺物都處理了呢。我也分了幾樣。可惜我們這些子女是不能處理掉的,希望新娘不會覺得礙眼。”
明娜張張嘴,不知該怎麼安慰他,但他臉上的笑卻相當燦爛:“你猜猜他要娶的是誰?一定猜不到!”
“是…誰?”
亞歷克斯的笑容更加燦爛了:“是一位身份高貴的寡婦,赫達家的家主母親!那位年輕的家主大概也感到不是滋明娜瞪大了眼:“海倫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