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娜結結巴巴地問:“這個…您…您怎麼會…”
“你的名字應該是明娜.蕭——卡多吧?安隆的獨生女兒,雖然你挺聰明,但想要瞞過我們是不可能的。”麥洛裡嘴角翹了翹,“那天在半路上接了你回來,我就留意到你袖口那裡有一點血跡。”
“咦?”明娜睜大了眼。
“城衛騎士隊是你父親工作過的地方,那裡也有我們的同事,據說他們手下有兩個士兵失蹤,不久,就有人報告他們陳屍於惠金許街37號。那正好是你媽媽的新住處。在那棟樓房裡,我們還發現了一條小女孩的裙子,上面沾有血跡,據賣花婆婆辨認,正是你跟瓦西里進城時穿的衣服。有那麼多的線索,加上年紀也符合,我們怎麼會猜不出來?”
明娜咬咬唇,沒想到自己露出了那麼多破綻,不過現在她對安全署已經不像當初那麼陌生了,所以也沒著急,只是紅著臉,小聲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瞞著你們的,我是因為…因為…”“因為”了半天,她還是沒“因為”出來。看著手中的戒指,她越發羞愧了。
“沒關係。”麥洛裡笑得很和藹,“我聽瓦西里提過一些,你吃了那麼多苦頭,對人有提防心,這很正常,那時候我們對你來說還是陌生人呢。”“瓦西里?”明娜怔了怔,旋即大喜,“他沒事了?傷好了嗎?”
麥洛裡笑著點點頭:“他兩天前就醒過來了。恢復得不錯。怎麼樣,要不要去看看他?趁現在時間還早,萬一過了探視時間,醫師會把我們轟出來的。”
明娜連忙點頭,就要拉他走,卻被他叫住。指了指手中的戒指:“先把這件事解決掉吧。這是我們自己人偶然弄到地,現在歸還給你,不過你最好試一試,確認這是不是真貨。我聽說你當初被人偷走戒指,就是被一隻普通的寶石戒指騙了。”
明娜聞言忙低頭看那戒指,無論款式、做工與鑲嵌的寶石,都與印象中的儲物戒指一模一樣。不過黃金錶面卻有些暗淡,似乎染上了一層薄薄的暗紅。要怎麼確定這是不是真的呢?
明娜輕輕咬牙,她沒打算當著麥洛裡地面割手指唸咒語,雖然對方應該是可以信任的人。但誰知道會怎麼樣呢?她已經吃了很多虧,不能冒這個險。想了想,她記起一件事,忙把戒指套在手指上,然後便感受到那指環正緩緩收縮,直至能完美地貼緊了她手指上肌膚。
“這是真的!”明娜頓時面露喜意,“謝謝您,麥洛裡先生。”看著分別已久的戒指,她有點想哭。
麥洛裡微笑道:“你能肯定就好了。我一直擔心這戒指不是真的呢。誰也不知道,你父親的兄弟會不會象那些騙你的人一樣,故意弄個假地來蒙我們。”
明娜緩緩收了笑:“那些人…現在怎麼樣了?”
“不清楚,我只聽說那個卡麥加商人做生意虧損了,幾乎把整個船隊都賠了進去。現在剩下兩條船,又沒法在馬特港立足,只好轉到古登堡去,不過聽說他在那裡也過得不太好。”
明娜用腳尖划著圈,眼光有些閃爍:“那…其他人呢?”
“誰知道呢?大概在其他地方找到工作了吧。”麥洛裡咳了幾聲,喘氣道,“好了,咱們過去吧,再晚。可就真的來不及了。”
安全署建築群的左後方。有一個很大的院子,蓋了兩三排小樓。院子裡種滿了冬青樹,一片青綠,看上去很舒服。來來往往地人中有很多是女性,也有一些男子,穿著白se的外袍,而病人或傷者,則是穿著藍se條紋的睡袍。這裡正是安全署附屬的醫師院,專門負責署內人員的傷病治療。
明娜扶著麥洛裡踏進院子,眼珠子左右轉動著打量院裡的情形,忽然瞥見院子一角有個小門,門後幾間小屋,屋前一片鮮紅,是一種從沒見過的花,開滿了小路兩邊。那花的顏se十分豔麗,但不知為什麼,總讓人有一種妖異的感覺。
麥洛裡注意到她地目光:“那是曼珠沙華,是你祖父從魔界帶回來的,據說…是為死者引路的花,能讓死去的人記起生前的親人和朋友。很漂亮,但也很詭異,是不是?”
明娜贊同地點點頭,但從他地話裡,她隱約猜到那幾間屋子是什麼地方:“那邊是…”
正在這時,一群人從屋裡走了出來,為首的一個老婦人,一臉悲痛,人都快要暈過去了,扶著她的中年婦女,也是滿面淚痕。才走出幾步,那老婦人便哀嚎一聲,想要衝回屋裡,被其他人攔住,人人都難過地勸撫她。
明娜咬咬唇:“是不是…有什麼人…”
“你見過的,就是在赫達家假裝成馬的那位。可惜他傷得太重…”
明娜回想起那晚給自己指路的“血人”,心裡說不出的難受:“是不是因為我去得太晚了?”
“跟你沒有關係,孩子。”麥洛裡臉se有些黯然,“是我的錯,如果我不是倒下了,事情就不會拖那麼久…”他肅穆地低頭站在一旁,讓死者的親眷先走,目送他們離開後,才回頭對明娜笑笑:“走吧。”
明娜點點頭,扶著他繼續者,很快就來到了醫師院主治醫師地辦公室前。這位主治醫師是位女士,波妮.波納特夫人,年紀三四十歲,一張圓臉,大眼睛,高鼻樑,若不是身材“有些”發胖。顯然也是位美人,說話地聲音也非常圓潤動聽,不過內容卻讓麥洛裡臉se發僵:“你今天早上又沒吃葯!是不是不喜歡那個味道?我給你改改怎麼樣?”
麥洛裡輕咳一聲:“不用了,我只是忘了而已。原來的葯味道很好。”
“噢?你喜歡啊?”波納特夫人挑挑眉,“那就多喝點吧?來!”她神奇地從背後掏出一大杯黑se液體來,明娜聞到那臭哄哄地味道中。有許多種補血、補身的葯材,便捂著嘴看一臉苦惱的麥洛裡笑。
等麥洛裡喝完了葯,她也笑完了,才道:“夫人,我能見見瓦西里嗎?我想知道他現在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