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容嘖了一聲,說道:“宋巡,你現在就像小說裡那種暗戀女主不得的男配,沒錢沒本事,看著女主過好日子,還要視奸她的生活,你醒醒吧,你和陳跡能比嗎?高中你就是陳跡的陪襯,畢業了,人家在娛樂圈混得風生水起,你呢,開個公司連暖氣費都交不起,你拿什麼和陳跡比,祝歲要喜歡你才是瞎了眼,也就是我瞎了眼,跟了你幾年,還被你莫名其妙甩了,你有什麼資格甩我,要提分手也是我說。”
駱容知道這話傷人,特別是宋巡自尊心強。
但她就是想看宋巡灰頭土臉的模樣,兩年了,她交過一個男朋友又分了手,那人竟然嫌棄她不是處,她永遠記得分手時那人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塊被人用過的抹布,這個眼神變成一根刺,釘在駱容心裡,她每每想到怨恨都會自然而然轉到宋巡身上,她現在被嫌棄都是宋巡造成的。
她憑什麼要體諒他的情緒,那誰來賠償她付出過的那幾年,還有那個未出世的孩子。
宋巡麻木聽完,仰著的頭挺直,看向面前怒不可遏的駱容,駱容都做好被他罵的準備,結果他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他問:“你相信人有前世嗎?”
駱容正在氣頭上冷笑一聲順著他說:“相信,前世你肯定也很垃圾,希望前世我沒有像傻逼一樣喜歡你。”
“你知道上輩子陳跡怎麼死的嗎?”
“有病吧你..”
駱容冷不丁對上宋巡的眼睛,她從未見過宋巡這樣的眼神,像一條潛伏在草叢裡毒蛇,吐著蛇信子,只等你經過猛的一口咬住你噴射毒液,她還想說出口的惡言斷在舌尖,下意識後退了一步,為了省電,辦公室只開了兩盞燈,屋裡灰濛濛空蕩蕩,氣氛寂靜又詭異,她後背一陣發涼,把包一拎強撐說了句“神經病”之後頭也不回匆匆離開。
噠噠噠的腳步聲消失,辦公室裡又恢複寂靜,男人撐著辦公桌,影子籠罩著手機上的兩人,緩緩道出三個字:
“我殺的。”
捅了很多刀。
陳跡求婚這件事江光河也從網上得知了,他作為陳跡的親生父親,兒子求婚成功這件事竟然是透過微博才知道,他心裡複雜極了。
陳跡不抗拒他,但也不熱絡,對他就像對待前輩一樣,迄今為止沒叫過他一聲爸,絲毫沒有想過把他當做父親對待。求婚這種事理應告訴家長,但陳跡從微博爆出到現在,一條資訊都沒給他發過。
程濃預後效果不好,醫生說很有可能會一直這樣,而他和陳跡的關系,要想建立,怕是難上加難。
江光河發覺自己在變老,深深的孤獨感籠罩著他,他開始想一些幾年前不會想的事情。
人生就是這樣,隨著時間的推移,當時覺得不能接受的事,漸漸變得可以接受,甚至渴望那些事也能發生自己身上。
他想有個家。
房子那麼大,陳跡和祝歲可以搬過來住,等程濃穩定一點,他再把她接到家來,沒幾年陳跡說不定會有小孩,他那時也還年輕,可以幫忙帶孩子,像街頭巷尾那些大夏天穿著白汗衫抱孫子出來遛彎的老大爺一樣,他渴望那樣有煙火氣的生活。
奮鬥了三十多年,到頭來最簡單的都沒得到。
江光河茫然極了。
其實求婚這件事,祝歲也提過要不要跟江光河說,陳跡不習慣報告自己近況,並且那時微博已經爆了,他就沒特意說。
過完年後,陳跡去醫院複診,醫生建議是繼續服藥,他乖乖照做,當著祝歲面問他這個病會不會影響到將來的小孩,醫生下意識看了一眼祝歲的肚子。
“有一定遺傳性,但大部分是後天形成的,不必過分擔心。”
陳跡點頭又問醫生他大概還要服藥多久才能停藥。
“起碼半年以上。”醫生看向祝歲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
“那之後多久能..”
“你問那麼多幹嘛!走!”
祝歲在一旁聽不下去,硬生生把陳跡扯出診室,兩人上了車,祝歲還是一臉怒氣。
陳跡給她繫上安全帶順勢親了她一下,說她現在脾氣越來越大,又心領神會點頭調侃道:“可以理解,孕婦脾氣大。”
“你再胡說八道我就下車。”說完要解安全帶,陳跡眼疾手快拉住毫無誠意道歉,她白了他一眼,別過頭不理他。
陳跡現在越來越囂張,言行舉止處處昭示著肆無忌憚和不要臉,剛回來那陣子除了在床上其他時候對她百依百順,現在完全不同了,昨晚臨睡前,祝歲莫名想喝橙汁,要陳跡去拿,結果他一翻身,冷冰冰反問她:“你不認識去廚房的路嗎?”
祝歲:?
車子平穩行駛在路上,今天天氣不太好,天空灰濛濛的,車窗上映著陳跡開車的模糊影子,祝歲沒回來前,陳跡每次出行都打車,她一回來,他就把車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