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客廳,月光透過落地窗灑進。
“何用?”信都倒在沙發上半天,忽然覺得不對。瞬間出了一頭汗,爬起來推開家裡每一扇門,檢視家裡每個可以藏人的角落。
何用不見了。
剛才都在哭,忽然沒有了哭聲。這一兩分鐘的事,何用去哪兒了?
“是我,馬上調監控,何用去哪兒了。”掛了電話,信都頹廢的跌坐在地。
他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他也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何用從昨晚開始一直在哭,感覺都哭得脫了一層水。
哭到啞聲之後就是無聲的流淚。他第一次見人哭得那麼兇,也是第一次對別人的眼淚那麼心疼。
比當年還要心疼。
家裡的掛鐘響了三聲,到十二點了。何用十二點以前必須上床睡覺的。沒接他回來以前,他很矮。後來自己就哄他說十二點以前睡覺會長高,早上喝牛奶會長高。何用一直很聽話,後來真的高了,他對自己的話深信不疑。其實也不過只是男孩子到了年齡,再加上營養跟上了,長高有什麼好奇怪的。
拉開衣櫃,何用的衣服都是他買的,一件都沒少。
拉開床頭櫃,家裡備用的五萬現金也沒有被動過。
沒有預謀,走得這麼急促,事情肯定發生在這幾天。
何用這些天做了什麼,他都查清楚了。看起來沒什麼不對,昨天白天還出去散了步,逛了街。
也許他是在街上遇到什麼事了,可是何用現在什麼都不說,也拒絕見別人。包括何用最疼愛的軍軍也不行。
一定有什麼事發生!
中途,信都有強迫過他吃一次東西,後來是昏天黑地的吐。信都就不敢再動他了,最壞的打算是何用再不聽話,他就讓醫生來打鎮定劑。
“老闆,沒、沒發現異常。”
手機沒有掛掉電話,掉落在地板上,“咚”一聲敲擊地板的聲音讓人覺得心慌。
信都拿了鑰匙,開門,車子啟動的聲音在夜裡還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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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風是刺骨的,墨色的天空讓人有些壓抑。
何用穿上新買的毛衣,是喜歡的款式,是喜歡的價格,不是喜歡的質量。
“小用,我們走了哦。”老闆關上門,溫和的笑著跟何用搖手。很難想象就是這個老闆,在一個小時前將屬於自己的獎金給了別人。
何用看著老闆他們的身影消失不見,嘴角溫和的笑容瞬間垮掉,一個轉身狠狠的踢了一腳捲簾門。
捲簾門發出的難聽聲音讓何用勾唇笑了,比之前嘴角那和善的笑容要真實得多。
他現在一個偏遠的小縣城,比起大都市空氣要新鮮一點,但人性沒有什麼變化。
哦,還有他們的天說變就變,雨下起來,由米粒到豆粒打溼了他的新毛衣。毛衣吸水,變得沉重,同何用的心情一樣沉重。
雨越下越大,積水將爛了邊的鞋泡漲,難受得何用噁心,可是不能把鞋子扔掉。洗洗曬曬,晴天還能穿。
跑了幾步,遠遠的看見暖色的燈光,讓何用心情總算好起來。
加緊腳步,何用躲進了夜宵鋪子“一碗抄手,大份,多放葉子,要碗湯。”
老闆是個年輕小夥子,這家老鋪是他爺爺的,老人生病但堅持店不能關,於是小夥子來幫忙。
許是雨天的原因,鋪子裡只有老闆和他,有些冷清。風一吹過來,冷的何用打哆嗦。
“你來了。”小夥子扭頭憨厚一笑,麻溜得包抄手的手一僵“你沒帶傘?”
何用因為下班後總是來一碗夜宵已經和小夥子混了個面熟“誰叫這雨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