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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妙的話音剛落,紀子明和紀羽就好像突然被人戳穿了心裡所故意隱瞞的秘密般,心中驟然一虛,臉色都突然間變了一變。
似是不約而同的,兩人抬眸相視一眼,皆是欲言又止,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姜妙本來只是隨口一問,卻不想自己的一句話,竟叫自家相公和公爹同時變了臉色,她心中稍稍詫異,眉心愈發緊皺了一下,唇角的笑意亦是緩緩收斂而起。
像是已經察覺到什麼般,姜妙的臉色亦是變得有些凝重,抬眸看向紀子明和紀羽,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緩聲問道:
“爹,子明,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說著,姜妙頓了一下聲,未等兩人回答自己,她接著問道:“是不是跟龍家嬸子有關?她的情況...是不是越發的不好了?”
心中驟然間升起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姜妙說話的聲音都有些不受控制的變得微微發起顫來。
話音剛落,她便微微瞪大了眼眸,莫名心慌擔憂的朝著紀子明和紀羽看去,手指亦是下意識的放在了心口的位置。
姜妙承認,此時此刻,她有些無措了。
其實在看到九兒娘躺在炕上,一日比一日更加憔悴消瘦的時候,姜妙就已經做好了最糟糕的心理準備,心中亦是明白,九兒孃的病恐怕是很難被救治痊癒的了。
只是,雖然一早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是看著眼前同樣臉色不好的紀家父子,又想著九兒娘很可能會因為這場突然而至的疾病而丟了性命,姜妙的心髒,還是無法控制的,像是被人突然用手使勁攥了一下般,難受痛苦到了極點。
心裡更是沒來由的一陣慌亂害怕,姜妙目光一瞬不瞬的看著紀家父子,話音剛落下沒多久,她的眼睛便突然的一紅,眸光瞬時晶亮間,兩行清淚便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
紀子明一看到姜妙哭了,瞬時間心裡揪的一疼,像是夫妻之間最為親密的心裡感應般,她哭了,他也跟著難受的不行。
一陣慌亂無措,紀子明顧不得別的,他忙從座位上站起身來,便朝著姜妙奔去,也顧不得自己起身間,衣裳袖子不小心撩倒了桌邊兒上的茶盞,只弄得茶杯傾倒間,清冽的茶水淅淅瀝瀝灑了一桌子,淋了一地。
一看到姜妙眼圈兒通紅,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般從眸中滴落,紀子明只心疼的厲害,再也顧不上別的,也顧不得爹先前的沉默暗示,忙心疼的用衣袖幫姜妙擦著眼淚,伸手將她摟在懷裡哄著,安慰著。
一番動作中,紀子明的眉心亦是皺的厲害,似是被姜妙的悲傷情緒所傳染了般,仿若一瞧著自家妙兒哭了,他也要陪著她一起哭出來似的,那樣子,絕對是心疼自家媳婦兒心疼到了極致的模樣。
將姜妙揉在懷裡,溫柔的安慰了一會兒,紀子明的聲音更是一片柔和,道:“妙兒,你不要害怕,也不要太傷心難過,龍家嬸子的病並不是沒有辦法醫治,爹已將找到了病因起源,想來過不了多久,我們一定能想出給嬸子治病救命的法子來的。”
紀子明的聲音溫柔的仿若一泓潺潺從心尖流過的清泉一般,輕輕柔柔的在姜妙的耳邊響起。
一聽龍九兒孃的病還有醫治的可能,姜妙眸中不由一亮,忙抬手胡亂的擦拭了一下眼角呼之欲出的眼淚,抬眸驚喜的看向紀子明,問:
“真的嗎?龍家嬸子真的還有救嗎?”
紀子明不會說謊,更不想對姜妙說謊。
聽到姜妙的詢問,看著她眼眸中閃耀的充滿希冀的光芒,他微微愣了一下神兒,才輕抿了嘴唇一笑,點頭道:
“有救,雖然現在救治的希望還有些渺茫,但是並非沒有半點希望,只要能夠找到一個醫術高超之人前來幫忙,我跟爹一定能成功的幫嬸子把頭顱之中所瘋長的惡東西給取出來。”
說話間,紀子明眸中所閃爍的光彩愈發篤定了幾分。
雖然他心知開顱之術的風險,卻並未放棄救治九兒孃的希望,況且這世間天地這麼大,他就不信找不到一個可以襄助他跟爹做這開顱之術的神醫來。
姜妙聽著紀子明所說的話,有些一頭霧水,只抬眸朝著紀子明問道:“什麼頭顱之中的惡東西?難道龍家嬸子的病根在頭上?這頭裡的東西,又該怎麼取出來?”
姜妙對於醫學藥理之事,雖在紀子明的影響之下,也稍稍懂一些皮毛,但是深究起來卻是一竅不通,她只聽得這頭顱之中長得什麼惡東西,便覺得有些瘮人可怕,心裡不由的一慌,臉色亦是微微變白了幾分。
感覺到了她對無知之事的驚慌和害怕,紀子明不由輕握了她的手於掌心,含笑寬慰道:
“你放心,無論這病症的起源生在哪裡,只要找到了這病源的所在,咱們就有想辦法醫治的方向了,只是嬸子的病確實有些棘手,需要加倍的小心謹慎罷了。”
紀子明不想騙姜妙,更不想讓她知道了龍九兒孃的病,需要用開啟頭顱的方式才能解決,而更加擔心害怕,因此便故作輕松一笑,只哄得她暫時心安便好。
果然,聽到紀子明的安慰,姜妙原本因為擔憂而緊繃的心髒,稍稍一鬆,她輕舒了一口氣,精神放鬆間,她才意識到自己正當著公爹紀羽的面兒,小女兒般依偎在紀子明的懷裡。
瞬時間,姜妙只羞得面色剎那滾燙,臉頰上的緋紅之色也在霎時間飛上了耳朵耳根,火辣辣的一片...
心髒慌亂跳動間,姜妙轉眸偷偷瞟了一眼旁邊,正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和紀子明的紀家爹爹,她愈發羞赧到了極點,只恨不能趕緊找一個地縫鑽進去,似是羞得沒臉見人了。
心裡又羞又慌,姜妙趕緊伸手輕推開了紀子明,從他的懷中抽身出來,斂了眸不敢去看他,更不敢去看紀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