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混蛋!”呆滯許久,隨雲紅著眼奮力掙紮,捏住照雲衣領用力一扯,三下兩下把這人上衣扒了,“我告訴你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今天完了——還老處男呢我呸!”
“你,你別激動,我又不是故意消除你記憶的......”照雲心慌意亂地松開手,正好方便身前那人扯下他褲子。
“照雲我告訴你你剛不摸我還沒那想法呢,你今天敢弄我一下你試試看!”
“好好好,你別生氣唔——”
......
此時的十一時空,昊弦百無聊賴地坐在家中,他腳架在茶幾上,伸手拿來一薄卻重的長方體,嘆氣道:“唉,時間不對,不過湊合湊合聽,也行。”
......
雙眼通紅的照雲跪在床上,身上紅痕遍佈,他緊咬嘴唇,忽然見柔風颳起層層紅紗幔,隨後屋裡響起一人無法言喻的歌聲。
“難忘今宵,難忘今宵——”
絲絲餘香在風中時聚時散,凜冽寒風夾著細雪,拾起了地上殘留的枯黃桂花,花瓣被卷著吹著,落到一女孩翹起幾根碎發的丸子頭上,點綴似的。
徐京玉坐在席子上眺望遠方,身邊一個陪她的侍女都沒有,看上去像個孤苦伶仃、來富有的遠房親戚家避難的孩子。
她得了相思病,整個徐家上至徐母,下至看門的都知道。
每天中午吃過午飯,就有下人見著徐京玉抱著捲起的涼席,到滿是桂花樹的院子裡一鋪,把另一隻手摟著的毛茸茸的毯子墊在上頭。
徐家小姐一坐就是一個下午,誰來也不搭理,就那麼痴痴地望著遠處重巒疊嶂又雲霧繚繞的山。
徐京玉平時也不沾葷腥,一日三餐都是粗茶淡飯,清心寡慾地要修仙似的,可把她娘急瘋了。
徐夫人請了好幾個城裡赫赫有名的大夫,個個行醫數十年,頗有經驗,醫術高超。結果見了徐家小姐問了兩三句話,無不眯眼搖頭輕嘆一聲。
“令嬡這是相思病,看似情緒毫無波動,實際上內心波濤洶湧著呢。自己想得通,自然最好不過,若是想不通,久了也麻煩。”
自此以後,徐家上下團結一心,跟抑鬱寡歡的徐京玉打起了車輪戰,一個個屁顛屁顛地跑過去,妄圖給小姐做思想工作。從早到晚,只要有人見著她了就想撬開她的嘴,問出些什麼,好進一步對症下藥。
被一幹人捧在心尖的徐小姐忍無可忍,腦子裡那根弦自己不斷都快給一幫嘰嘰喳喳的麻雀吵斷了。
有一天,她眼尖地挑了個上好的瓷瓶,朝著那昂貴的雕花原木茶幾瞄準,扔過去砸了。
徐夫人不禁痛心疾首,小玉這心肝寶貝發起脾氣來跟她哥真是一模一樣,自家東西挑貴的好的摔,一點不帶心疼遲疑的——都是他們爹教得好啊!
不過一地的紮人碎片終於堵上麻雀們的嘴,再沒有人敢輕易招惹徐京玉,可見效果顯著。
......
寧竹抱著貂絨毯不徐不疾地靠近,瞧見老夫人的心肝寶貝在寒風呼嘯中,凍得瑟瑟發抖,一頭黑發被撒了一層銀粉。他在車輪戰大軍中不扮演任何角色,純粹一看熱鬧的,因而覺得自己不會被徐京玉討厭。
輕輕放下絨毯,寧竹在徐京玉身旁站定了,“小姐,不要著涼。”
徐京玉瞥絨毯一眼,很不淑女地提起毯子,抖平了就往身上一裹,同時聽見身旁人的輕笑。
她扭頭望著寧竹,往事忽然毫無預兆地灌進腦子裡,害得她太陽xue一疼,“對不起啊,我哥他以前對你......然後現在......”
寧竹眼角猛地一跳——合著這孩子以為自己還留在徐家,是因為她哥有了新歡,於是受了情傷呢?
“沒事,少爺以前年紀小,不懂事,分不清這些複雜的情感。一定是分錯了,不能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