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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竹嘴上雖這麼說，心裡卻清楚，那時徐景雲確實對他動了心的，不過不懂事也是主要原因。
雖說寧竹之前，因為徐景雲被他徐勝蠻趕出去，但他好歹讓自己想起些塵封許久的美好回憶。因而當寧竹走在大街上，認出許天寶懷裡抱著的木木，就上前說幾句，幫了徐景雲一把。
“不過。”徐京玉好奇地盯著寧竹，小心翼翼地開口問：“你比我哥還大幾歲呢，我哥都有喜歡的人了，那你有沒有啊？”
“有，不過我哥不讓我跟他在一起。”不知怎的，寧竹有種即將立下大功一件的預感，很爽快地就說出來。
徐京玉哭喪著臉：“我也是啊，我哥肯定不讓我跟他在一起的。”
這回輪到寧竹小心翼翼，他彎下腰，盯著徐京玉的眼睛，小聲道：“......誰啊？”
“你先說！”
寧竹嘆一口氣，“一個神仙，你不認識。”他心想，反正神仙這凡人也見過幾個了，再多一個也無妨。
“巧了，我喜歡的也是神仙。”
寧竹看著徐京玉因處境相同，而變得惺惺相惜的眼神，不由得愣住。
這小姑娘鬧著玩呢？她才多大，她搞什麼鬼？她見過的神仙除了她哥隨雲、她“嫂嫂”照雲，就剩寧竹自己了，平時也沒見過她看著他犯傻害羞，難不成她——
寧竹不禁覺得，他這些年日子過得實在太舒服了，碰上點芝麻大小的事，心裡就承受不住。
但是喜歡自己哥哥的男人，這也太讓人無話可說！寧竹裹緊身上衣服，嚴肅著臉沉默片刻，不知如何回複。
寧竹正糾結著該不該告訴那兩口子，“鬧著玩”的小姑娘徐京玉又說話了：“我喜歡我姐夫的仙獸，是條白龍，特別好看，好像叫‘照白’。”
“......”大風嗚嗚地吹，肆意掠奪著寧竹臉上的溫度，連他胸腔裡跳動著的那團火幾乎都冷了下來。
寧竹算是領略到什麼叫“沒有最糟，只有更糟”。
如果她喜歡的是照雲那還好辦，寧竹只要舉一連串的例子，告訴徐京玉：她哥哥和她嫂嫂忠貞不渝的感情，絕不會因為一個小屁孩而改變。即使時間久那麼一丁點，她好歹還有得救。
照白呢？的確是條龍，還是條仙龍——可照白身邊沒有他喜歡的，沒有喜歡他的，這兩點就足夠。只要徐京玉不變心，這執拗的小姑娘就能等到天荒地老。
更何況照白化成人形還長得英俊不凡，寧竹也肯定，這就是徐京玉這傻姑娘痴迷他的原因。
總不能讓照白徹底毀容吧？寧竹稍加思索，認為犯不著為了一非親非故的小孩兒得罪照雲那一撥人，為時術還差不多。
“心動不難，難的是兩個人一起經歷了數不清的苦難還能在一起。一個人一輩子可以對很多人，因為各種原因心動，就是一瞬間的事情，快得很。運氣一般的，糾纏一段時間就淡了感覺，運氣差的，要麼一個自己難受委屈，要麼兩個遍體鱗傷互相折磨，運氣好的也有，但你覺得是你麼？”
“人一生八九十年就過去了，短短百年對照白來說，好像就是一眨眼的事情。你知道照白多大麼？幾千多歲了，否則他怎麼能在戰場上大顯神威。他見過的姑娘很多，比你哥見過的都多，你就那麼自信自己是他見過的最特殊的一個？”
寧竹停嘴歇了會，猛地想起他本意是想安慰徐京玉來著，結果後來全是捅刀子。回想起最後說的幾句話，他隱約想象出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慘不忍睹的場面。
不過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對徐京玉欲哭無淚的惆悵表情，寧竹視若無睹，他抬頭瞟了眼鬼爪似的尖樹枝，握著血淋淋的大刀，繼續往下割肉剜心。
“萬一你等照白等到七老八十了，他忽然有一天就有喜歡的母龍了呢？你完全是在跟自己過不去。你還小，見過的人太少太少了，其實還有很多人值得你去喜歡。你可以趁自己年少輕狂，把一點點時間浪費在照白身上，不過我希望你對他的感情是三分鐘熱度，順便繞回你說的，你覺得你哥會同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