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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天寶我幹你......”話說一半，徐景雲稍微愣住，十幾碗生薑紅糖湯灌進腦子裡，提醒說：這呆鵝出糗是常態，不要計較。
可釋然不久，徐景雲又猛地一驚：好像話停的地方不對。
“不不不是我故意的！”許天寶立即爬起來，滿是歉意與驚慌地縮了兩步，“對，對不起。”
徐景雲品味半天，猜不透許天寶到底想說“不是，我故意的”還是“我不是故意的”。
最後，他扯過被子把頭一蒙，果斷滾到牆邊上，只覺心快跳出嗓子眼。
屋內已安靜多時，許天寶不顧一切奪走李憨手中刀的那一幕，卻好像只是上一秒發生的事。徐景雲記得那呆鵝緊張兮兮地瞪著眼，好像他已經被李憨捅了一刀似的。
而按徐景雲自己的性格，短短一個月時間，絕不可能把誰看得如此之重。倘若方才李憨的刀尖對準的是許天寶，他再有好感，頂多也是絞盡腦汁讓暴怒的李憨情緒穩定下來，不考慮自己的危險上去搶刀？他幹不出如此無私偉大的事。
但事發之後，許天寶在徐景雲心中，形象忽然來了個翻天覆地的變化。
許天寶不再是之前那個傻裡傻氣的呆鵝，而是一位英俊的勇士，他身上盔甲破舊，披風褪色，似乎已經原地守護了很久。
徐景雲小聲嘆一口氣，剛才刀尖對準他時，他確實是打算跟李憨拼死一搏的。
......
孟夏的夜依然透著涼氣，雨水頗多，雷雨交加的不免擾人。
透著一絲青色的閃電打下，照出一棟棟高大房屋如同巨獸的身軀，它們靜默地匍匐在地，倦意十足。無數處於半夢半醒之間的人被一聲轟鳴驚醒，刺激又驚悚。
“夜安無夢，少爺。”徐芸說完，彎腰準備吹熄燭燈。
“等等！”徐景雲裹著毯子爬下床，坐在桌前，一雙毫無睡意的眼睛好奇地盯著面前的下人，“徐芸，你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嗎？”
徐芸微微側過臉，望見外邊雷雨勢頭正猛。他拉開椅子，微笑著坐下，“少爺才十七，問這個，是不是有些早了？”
徐景雲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你說嘛，我就是好奇。”
“好。”徐芸無奈一笑，緩緩道：“喜歡一個人呢，起初會特別關注他，有時候，眼神不由自主就往他身上瞟。即使你在專心致志做一件事，那個人只要說了句話，聲音立馬竄到你跟前來，你無處可逃。”
“那，那會夢到他嗎？”
徐芸思索片刻，回道：“只是有點喜歡的話，不一定。”
燭燈愈發孱弱了，一小圈微光不足照亮一人。
屋內忽然白光一亮，震天響的雷聲紛至沓來，把燭火嚇得顫顫巍巍。
徐景雲肩膀一抖，定了定神，“那喜歡一個人，會有什麼樣的行為？”
“不好說，有的人會無微不至的照顧，有的人關心之餘，還會欺負人家，還有的人根本就沒有行為，只自己知道罷了。”
徐芸說著，自己都忍俊不禁。燭火照亮他盛著笑意的眼，似乎還打出一點睏意和漫不經心的感覺來。
有些愧疚地低下頭，徐景雲小聲道：“那，那最後一個問題，如果是愛呢？”
“少爺。”徐芸一聽，臉色倏地正經了幾分，語重心長道：“如果愛一個人，那定會恨不得拋下世間種種繁瑣，眼裡只裝得下這一人，會不顧一切地想要保護他的安危、實現他的願望，甚至放下自己的一切。”
徐景雲微微愣住，徐芸說到後來，聲音幾乎是哽咽的，眼神殷切地想要表達什麼難以控制的情感，偏偏無法被一層孱弱的燭光照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