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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國公愣愣地眨眨布滿皺紋的眼睛,“老夫?”
眾人都被柳芽這拐的彎弄得莫名其妙,又忍不住懷疑地打量著向來剛正不阿的輔國公,就聽柳芽肯定地頜首道,“對呀,脫個衣服就可以證明清白了——”
“放肆!”柳芽的話音未完,左丞相就暴躁地喝道,“就算你是欽差,可你也不能當眾如此侮辱咱一國的輔國公!”被一個女子指著要脫衣服,若傳出去了,還成何體統?!
“這怎會是侮辱?男子漢大丈夫,脫個衣服證明自己的清白怎麼了?又不是要割你的肉削你的骨,且眾目睽睽之下,想必只有心虛的真兇,才不敢如此吧?”柳芽懷疑的目光上上下下肆無忌憚地打量著左丞相及想要附和左丞相的右丞相。
“你!”左丞相氣得鬍子都瞪直了。
輔國公不知道她葫蘆裡賣得是什麼藥,但看她自信的模樣,不禁賭一把道,“好,本國公脫,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刷地扯下自己的衣服,露出白白淨淨勻稱的上半個身來。
接著,未待柳芽再語,五皇子便冷哼著跟著扯下自己的衣服,“不就是脫個衣服嗎——”
柳芽瞄著輔國公身板的目光奇怪地瞥向五皇子,“所謂衣服,難道不是上半部分的衣,與下半部分的服,組起來才叫‘衣服’嗎?我記得我剛表達的,也是清清楚楚的‘衣服’兩個字吧?不過五皇子如此配合,那換你先來脫下半部分的‘服’也是可以的!”
堂上又是一陣嘩然,左右丞相又要指著柳芽的鼻子罵她無恥時,之前已經經歷過的莫鎧禪嗤聲道,“不就是脫個衣服證明清白嗎,哪來的那麼囉嗦,你們介意六公主,那請她出去就是了,柳芽可是天天驗屍,天天看男子身體的,她看一看你們的,難道你們吃虧了不成?”
“!”眾人看著莫鎧禪的目光驚疑不定地看向柳芽,似乎都在想她究竟是怎樣的奇葩。
尤其是左右丞相的老臉,綠完又紅,紅了又青,只聽莫鎧禪冷冷地道,“我相信謀害四皇子的真兇,定也與本世子王父的死脫不了幹系,若你們再拖拉,本世子不介意用強的!”
柳芽露出滿意的微笑,示意房中的一個太監,帶著捂住眼睛卻偷偷露出一條縫來的莫秋彤出去,她道:“好了,房中就剩我一個女子,但如攝政王世子所言,我終日埋首於屍體裡,什麼樣光禿禿的身軀都見識過,絕對不會因為你們身材不好而嘲笑你們的,且衣與服之間,可以剩下一條內褻褲兒。”
“我相信柳芽!”莫梓鶴深深地看了柳芽一眼,率先將自己的衣服脫下來,連帶鞋襪,只剩下一條單薄的短短的內褻褲。
有他領頭,其他的人若再忸忸怩怩就變得很奇怪了,而輔國公是第二個脫的,三皇子是第三個,右丞相黑著臉排在第四,左丞相見右丞相都捏著老臉脫了,自然也不好再糾結,漲紅著一張臉排在第五,最後就只剩下脫了一半的五皇子了。
所有證明瞭自己清白的人都看著他,卻見他一瞬不瞬地看著柳芽冷笑,“我才不會與你們一樣,跟著這個不知打哪兒來的女子胡鬧呢!堂堂輔國公左右丞相,都被她耍得團團轉!”
“可你剛才不是挺配合的嘛?還很無所謂地脫了上半部分,怎麼輪到下半部分就怕了?”柳芽勾唇笑道,“還是你很清楚真兇被五皇子抓傷的地方,就在下半部分,所以不敢陪我玩下去了?因為我的確有真材實料,但是你開始慌了也已經來不及了。”
畢竟揭謎底的遊戲已經玩到結尾了,他不願配合下去,只會凸顯出他可疑而已。
“小五,莫非——”莫梓鶴不願相信地看著神態極是陌生的五皇子。
面對所有人或懷疑或嘲弄或鄙視的目光,五皇子握緊的拳頭又握得緊了幾分,最終還是在他們咄咄逼人的視線中敗下陣來,萬萬沒想到這宛如胡鬧似的遊戲,竟是針對他而存在的,他看著柳芽,“你一開始就知道傷痕在腳上,是故意要求衣與服皆脫引我下套的——”
柳芽笑道,“沒錯,若我打從一開始就要求脫下半部分,想必這遊戲就進行不下去了呢,定中途就被真兇胡搞蠻纏的揭過去了,只有將真兇逼到他無法掙紮的地方,真兇才能無所遁形呀,也託賴你的確輕視了我,才讓我有機會如此。”
她指名道姓要求輔國公第一個,好像故意為難似的,就是想看看誰是裝作無所謂地接受得最快的第二個,五皇子以為她沒什麼能耐,只以為傷痕在上半部分,可沒料到她打從一開始就知道,傷痕是在腳上了,一點一點地被她逼進陷阱裡。
“萬萬沒想到我竟會敗在你這樣的女子手裡!”五皇子自嘲地冷笑,隨即看向莫梓鶴道,“也萬萬沒想到最深藏不露的,是你!”他看著莫梓鶴的目光中,漸漸地帶上了宛如濃霧一般的恨,“我們西漠沒有傳嫡的習慣,可母後眼裡卻只有你,什麼都為你籌謀!!”
“卻不曾為我想想,我不過是想要將軍府的親事,真心實意地求她向父皇賜婚,可她卻將我心愛的女子,引到你的面前!那可是我唯一想要得到的,從小到大我也沒有與你爭搶過什麼東西,是因為我知道,打從一開始,我就註定是輸的!因為你不用爭不用搶,母後都會想方設法送給你!我明明也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為何她眼裡只有你?!”
莫梓鶴也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嫡親弟弟竟是這樣看待自己的,怔怔地愣在原地,就聽五皇子繼續恨恨地道,“好!既然她不給我,那我自己想辦法得到!我要讓所有人都對我另眼相看,要母後後悔她只喜歡你只對你好,我不停地努力地向攝政王獻殷勤,叫他對我改觀!!”
“但他也是個老糊塗的,竟說我心術不正!我想證明自己有什麼錯?!”這句話近乎是從他肺腑裡吼出來的,“於是我故意接近四皇子,他母妃早逝,一直養在貴妃膝下,但貴妃從未善待過他,我只要扔出一點點誘餌,他就輕易上鈎了,哈哈哈哈哈,那些蠱毒是我花了很多心血從西域買回來的,是我給他,然後他下給父皇的,不過他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
“居然因為父皇醒了,就怕了!而且我要他將整瓶東西下給父皇,他竟私自減少分量!”五皇子道,“我知道他遲早會壞了我的事,只好將他滅口,更知道攝政王世子找過他!”他詭異地朝莫鎧禪勾起一笑,“我是想要得到兵符,但是殺手什麼的,是他請的!!”
他一字一句地,將所有緊要的罪責,都推給已經死了的四皇子。
後來,輔國公下令將他關到司宗堂,再與柳芽一同向西漠王稟報前因後果,再行發落。
直到柳芽與莫鎧禪帶著已經醒來的明更秀和費騰,還有一直照顧他們的褚掌櫃和範小廝,回到客棧,在廂房裡躺下後,耳邊似乎還留有五皇子極是嘲諷的冷笑,又想起皇後得知真相後暈倒,莫秋彤蹲在議事房門口哭得不能自己。
忽然,柳芽刷地從床上跳起來,剛端著飯菜進來的明更秀,差點被她嚇了一跳。
只聽柳芽道,“莫鎧禪呢,他在哪?”
“他還在後院看他那重傷得不宜移動的侍衛呢。”
“你快去叫他來見我,我有事問他!”柳芽也實在是餓了,見到飯菜就走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