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
後來幾乎每天,只要一有空秦漾光就會帶著甜點來找他。
“為什麼你要對我這麼好呢?”夏言禮有一次問他。
“可能是太無聊了吧。”他笑著說。實際上秦漾光永遠忘不了暴雨中他昂然屹立的身姿和擲地有聲的宣言。他們從來不需要為罪名懺悔,正如他生來就是皇子,不需要為王者的血統懺悔一樣。他看到他就像看到了過去那個全身是傷的自己。
“能告訴我為什麼你要到監獄裡來嗎?”夏言禮問。
“因為澤雅要我來救一個囚徒。我一直跟他聯絡著。”
“為什麼?你不是將軍嗎?”
“西溟和東溟的戰爭已經過去,但戰爭遠遠沒有結束。”
“你們將如何營救?”
秦漾光道:“等待命令,見機行事。”
夏言禮若有所思。
“如果你信得過我的話,我有一個幫助你完成任務的提議。”
夏言禮告訴他他的計劃,如果能引起苦役犯的暴動,那麼他們可以在混亂中一起把要救的那個人救出來,這樣渴求自由的苦役犯們也可以逃脫生天。
秦漾光不禁笑著說:“唯您是從。”
於是接下來幾天,經過細細計議,他們決定晚上七點,在校場先舉行一次演講。
可事情沒有按夏言禮預料的發展,或者說他低估了,“保守”了。
隨著秦漾光在西門口喊:“大家從這裡走!”
苦役犯們一瞬間躁動起來,那是誰?一個獄警。是陷阱?是羞辱?他們憑什麼由一個獄警指引向自由之路?
畢連怒吼道:“先生們!生命黨人們!”那是夏言禮賦予他們的新身份,不再是罪犯,也不是苦役犯,他們以生命黨人自稱,擁有最強盛的生命力,擁有被衰弱所嫉妒的生命力,“敵人正在後方,我們起而戰鬥!”
生命黨人們發出排山倒海的怒吼,幾個趕來的獄警完全沒料到他們會群起反抗,於是瞬間被繳械捆了起來。
夏言禮立刻明白了局勢:“生命黨人!摧毀牢籠,爭取自由!”
他站在高臺上調兵點將,一道自由之光,希望之光照透了這個茫茫雪夜。
夏言禮找到秦漾光。
“他們去摧毀安保系統,你可以去找你要救的人了。”夏言禮說,“今夜事發突然,我想監獄的安保也措不及防。”
“那麼,你要如何離開呢?”
“如果沒有安排好逃亡路線,暴動必然失敗,我將盡我所能讓他們逃得更遠。”
秦漾光沉默了一會兒:“你沒有考慮過自己的生命安全嗎?”
“如果死在殉道的路上,盡管我的一生沒有發揮什麼價值,也算死而無憾。”
秦漾光向他作揖道:“異日相逢,痛飲千觴。”
夏言禮回禮告別。
東方天空出現一道曙光,監獄的大門緩緩開啟,夏言禮出現在門口,他的身後是歡呼雀躍的生命黨人,他們把鮮血留在了身後,向著門外的自由踏上征程。
看到眼前的一幕,夏言禮不禁熱淚盈眶,有幾輛車停在監獄外,一個人上前拱手作揖道:“先生,二皇子令我等在此恭候,助你們一臂之力。”
有一部分生命黨人離開了本土,前往了新興的帝國——澤雅。也有一部分去往自己鐘心之地。
夏言禮坐在桌邊,郡守府的這間議事堂很冷,他的呼吸每隔三次會顫抖一次,眼前重重疊疊著人影,我看還是投降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