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點拿到暢歌那兒,她握住暢歌的手:“你的就這點兒,其餘的你幫我拿給樓下的徐先生。”
暢歌看一眼給徐青容滿滿當當的一籃,卻連抱怨都不抱。她將籃子塞回去給房東:“您要送可自己送去,我不去。”
房東面色一沉:“你已經欠我四個月的房租,總共四千八百塊。加上近三個月的物業水電費,一千一百二十,一起算五千九百二十塊。眼下快到十二號,你什麼時候給我錢?”
“我去,您別急。”
果然要有錢才能說話硬氣,才能說不去就不去。
暢歌拿糕點到徐青容房前敲了門,想到上次他的冷酷無情,心裡多少還很氣憤。
徐青容開啟房門,冷清地看向她。
“什麼事。”
拜託大哥,她是有錯在先,可她沒有欠他五百萬呢。
“房東太太得了些好東西,她那人又慣會來事兒的,想著你一個人孤苦無依地住在這裡,她心裡可不忍和放心不下啦。她特意用那些好東西做些了糕點,分給大家分給你,讓你哪怕是一個人住在這裡也能感受到鄰裡關愛,心裡暖洋洋。”
她將東西遞給他。不遠處貓在角落裡偷聽的房東連連點頭,總算沒白浪費她平時對她房租的寬限,還懂幫她樹立慈愛友善的形象!
徐青容將她推出去,關上門:“滾!”
暢歌被推得靠在牆上,房東太太來到她跟前,扶她:“我見徐先生平時也挺溫和有禮的,該不會是送的人是你,所以他這樣沒禮貌吧?”
暢歌拍掉胳膊上擦到的白色牆膩子:“您覺得他溫和有禮,怎麼先前不自己送非威逼利誘我送?一定是自己也怕了,沒敢送,讓我送,現在又說是我的緣故!”
“你個小妮子,跟誰說話呢,我是供你住的房東!”
“哼,就算您是供我吃住我的衣食父母,我也得說!”她撥開房東太太的手。
“我也是有脾氣的,我不陪你們折騰了,您愛抬舉那人就抬舉那人吧,別扯上我……以後可別讓我再看到他!”
暢歌拍拍屁股走,房東望著她的背影喊話:“去哪兒,樓上一堆衣服今天不寄了?”
“過兩天秋分,今天不寄出去,再幾天就冷了!到時候那些小孩子們沒得衣服禦寒,我看你傷不傷心!”
暢歌聽完這些話,又很沒骨氣地折回頭,走向樓上。
天氣過十月一號就開始冷了,寄禦寒衣物的事情可不能耽誤。
孩子們上學崎嶇的山路都不好走,天氣一冷就更難走了,她得保證這些衣物在十月一號前到達孩子們的手裡。
徐青容在屋裡喝水,房間的隔音不是很好,房東在屋外喊話後,他動作頓了頓。
義工社最近關注留守兒童和老人。
正忙著在福利院裡佈置元旦新年會會場,工友對暢歌說:“據說給咱們贊助的那位老總,先前差點結了婚。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兩人退婚了。”
“老總孑然一生,有時候讓人看著真覺得他心裡荒涼。”
“這你都知道?”暢歌不停下手裡的活兒,訝異地看旁邊的工友。
工友一副“這你就沒我訊息靈通了吧”的神氣神色:“你還想知道誰的訊息,言語我一聲,我保證給給打聽來。關于徐總的訊息我還有許多呢,你還要聽嗎?”
“不要聽了,待會兒被人聽走造成誤會不好,但想不到他竟然是個可憐人啊。”暢歌看一眼不遠處正和福利院院長談話的徐青容,感慨對工友說。
“可憐啥,人家條件好,要不再有個遺憾,還讓不讓我們這些小老百姓活了?”
暢歌收拾完新年會後的東西,提了包回去。
徐青容喝多了,踉蹌地走上樓梯。
他步伐不穩,身子一傾險些摔下來,暢歌走到後面,本來極不情願幫他,誰讓他慣冷對別人的善意。
當初她急典當衣服賣錢,是要給隔壁街的隔壁街的陳婆看病。她們家只有陳婆和小小陳祖孫倆人,陳婆腦栓中風住院,醫藥費需要四萬五千多。陳婆平時在街口賣紅薯,平常無論多晚,她都會在街角等她,把一根紅薯留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