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安裝了意識捕捉儀,螢幕上的光點就一直很多彩,很柔和,並沒有這般狂暴過。
一頭沉睡中的猛獸被驚動了,彷彿掙紮著要醒過來。
恍惚中,病房裡的一切都被染成了血漿的赤紅色。那狂暴的紅光劇烈閃爍,像地獄的火焰試圖燒穿結界蔓延到人間。
醫生慌忙俯下身,把尖銳的針頭紮進雲驚寒的手臂。
紅光陡然變成了黑光,頻率極快地閃爍,讓純白的病房在濃重的陰影裡晃動。那些忽明忽暗的光、扭曲的影子、忽然捲起的微風,彷彿是一隻只厲鬼,用陰寒的目光注視著醫生。
醫生嚇得冷汗直流,顫著手正準備把毒藥注入雲驚寒的身體,病房門卻忽然被推開。
醫生差點發出驚叫,想也不想就把針管抽出,藏進袖子裡。
他明明把門反鎖了,誰都進不來的!
“這是怎麼了?蹦迪呢?”一道極為悅耳動聽的男聲帶著一絲驚奇從門口傳來。
藏進袖子裡的針管在倉促間紮穿了醫生的手臂,痛得他一陣輕顫。他連忙轉身,看向來人。
“你,你是秦青?”
這幅面孔漂亮得過火,只需看一眼就能使人銘記。醫生很快就認出了來者。
“你蹦迪呢?開這麼閃的燈?”秦青慢慢走進病房,拍了拍一會兒閃黑光,一會兒閃紅光的機器。
神奇的是,他這邊剛拍了兩下,那些刺目的紅光和陰森狂暴的黑光就消失了,換成了一片五彩斑斕的光點,以極快的速度在螢幕上移動,形成漩渦。
“這臺機器出問題了,我正著急呢。沒想到拍兩下就好。”醫生找了個藉口掩飾。
秦青不知道這是什麼機器,也就看不出問題。
他沖門口指了指,勒令道:“你出去吧,我要跟雲驚寒單獨待一會兒。”
“你得到血月軍團允許了嗎?”醫生緊緊皺眉。
“你看看這是什麼。”秦青抬起手腕,展示自己的智腦。
別人都把表盤或唯美的照片設定成智腦屏保,力圖讓自己保持優雅的格調。但秦青不一樣,他怎麼張揚就怎麼來。
他的屏保是一個金光閃閃的英文字母s,只要指尖往螢幕上輕輕一點,這個s還會360度旋轉,發出更為燦爛的金光。
當他手腕舉起來的時候,醫生差點被閃瞎眼。
“你,你是最高許可權享有者?”不敢置信的呢喃聲裡帶著恐懼的顫抖。
難怪反鎖的房門秦青也能開啟。他的智腦可以馬上破解門禁,讓他暢行無阻。
“不可能的,s級許可權僅低於楚教授和雲軍長的絕對許可權,在這座城市裡沒有幾個人擁有,你怎麼會——”
醫生的質問被秦青打斷:“你出去好好搜搜頭條新聞吧,不要在這裡打擾我。我來探望雲驚寒的事,你要幫我保密,不然……”
秦青手抹脖子,做了一個威脅的動作。
醫生看看他,又看看站在門口的十幾個荷槍實彈的軍人,咕咚嚥下一口唾沫,顫巍巍地答應下來。
那些軍人佩戴著銜尾蛇臂章,而全世界都知道,銜尾蛇是楚教授的標識。
換言之,秦青背後站著的人是楚南溟,給予他s級許可權的也是楚南溟。
醫生連雲易行都不敢得罪,又怎麼敢得罪楚南溟?
“我一定不會說出去的,您請坐,我馬上就走。”醫生慌忙往外跑,倉促中竟一腳踩到了一團軟綿綿的東西。
那東西發出喵嗚一聲怒吼,一爪子撓過來,抓爛了醫生的制服下擺。
醫生嚇了一跳,藏在袖管裡的針頭紮得更深了。
“嘶~對不起,對不起,不小心踩了您的貓。”醫生一邊鞠躬道歉一邊沖出病房。
逃一般跑進辦公室後,醫生馬上把針管取出來,擦了擦面板上的血跡,又緊張地看了看針筒裡的劑量,唯恐毒藥在不慎之下注入自己身體。
“應該沒打進去。”他彈了彈針筒,暗松一口氣,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從指尖裡擠出一滴血,準備拿去化驗,然後吃了幾顆保護心髒的藥。
把血滴入試管,封好口,他馬上把秦青突然到訪的訊息告知了雲易行。
雲易行的聲音從智腦裡傳來:“秦青和楚南溟結婚了,他的確擁有s級許可權。看來他對我哥是真愛,結婚了還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