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一種藥物可以讓雲驚寒無聲無息地死掉,又不引起懷疑?”
果然,雲易行進一步揭露了她陰森可怖的內心世界。
醫生呼吸急促,冷汗淋漓,不敢開腔。
“事成之後,我給你這個數。”雲易行點了點智腦,上面亮出一串數字。
醫生光是數那些零就花了很長一段時間。呼吸更急促了,這次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壓抑的興奮。
“他死之後,我就是血月軍團的軍長,在我的安排下,沒有人敢調查你。當然,你也可以拒絕我,但是拒絕我的後果,你應該承受不起。”
雲易行低笑了一聲,非常有耐心地等待著醫生的回答。
辦公室裡再度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粗重的呼吸一下一下響著,彷彿一隻野獸在慾望的邊緣掙紮。
不知過了多久,醫生點點頭,嗓音沙啞地說道:“有一種藥物,注射之後可以讓心髒在兩個月之內慢慢衰竭。雲軍長本來就是植物人,身體機能每天都在減弱。他死於心髒衰竭應該不會有人懷疑。”
“很好。去做吧。”
雲易行輕輕拍打醫生肩膀,帶著滿意的神色離開了。
“李護士,這是雲軍長今天要注射的藥物嗎?”醫生攔住了正準備走進病房的一名護士。
“是的院長。”
“給我吧,我幫雲軍長注射。”
“好的。”護士完全沒有懷疑,把託盤交給了醫生。
病房門被悄無聲息地推開,口袋裡的遮蔽器開始發揮作用,幹擾了訊號源,讓監控器失去作用。醫生把託盤放在桌上,然後從制服口袋裡取出一支針管,慢慢走到病床邊。
他垂眸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男人的身材非常高大,極致英俊的長相帶著強烈的攻擊性和難以言喻的狂野。即使陷入無法清醒的深淵,他依舊像一頭猛獸,散發著駭人的氣息。
捏著針管的手開始顫抖,平穩的呼吸變得一片淩亂。醫生膽怯了。
他看向一旁的意識捕捉儀,眼裡浮出更多恐懼。儀器的顯示屏上晃動著一片五彩斑斕的光點,那些光點就是雲驚寒的意識體在浮游。
此刻,淡藍光點佔據了絕大部分面積,這表示雲驚寒的心情很平靜。他被這具無法行動的軀殼禁錮了很多年,但他沒有瘋掉。
醫生很難想象一個人的意識竟然可以堅強到這個地步。
明明什麼都能聽見,什麼都能感受,卻像是被活埋在了漆黑陰冷的墳墓裡。普通人在墳墓中待上數個小時,大概都會發瘋!
但雲驚寒不是普通人,他的狀態依然很好。
藍色光點在螢幕上緩緩流動,像一片平靜的海洋。海洋深處彷彿隱藏著一頭巨獸,在靜靜地看著病房裡的一切。
醫生渾身發寒,情不自禁地抖了抖。
他把針管放在託盤裡,彎下腰去拔意識捕捉儀的電源。他不想被巨獸的眼睛監視著。
“該死!誰插得這麼緊!”
拔了很久,插頭依舊牢牢嵌在插座裡。醫生累出了滿頭大汗,雙手撐著膝蓋粗喘了一會兒,然後便放棄了。
如果再耽誤下去,別人會懷疑的。注射藥物用不了這麼長的時間。
醫生抹掉額頭的冷汗,重新拿起針管,想要往滴瓶裡注入毒藥。
但他很快意識到這樣做會把罪證留在滴瓶裡,而滴瓶中的藥水還很足,不能馬上處理掉,在這個過程中,萬一有人發現異常……
醫生把對準滴瓶的針管對準了雲驚寒的手臂。
為了緩解緊張感和負罪感,他開始神經質地呢喃:“雲軍長,你別怪我,要怪就怪你妹妹雲易行,是她讓我這麼做的。你要是不死,她就拿不到你的東西。一輩子被一個活死人壓在頭上,你說她能甘心嗎?你當初救她的時候一下子摔死了該多好!你那時候死了還能成就一段兄妹情深的佳話,她也犯不著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唉……”
醫生長嘆了一口氣,為自己開脫:“雲上將拿我全家老小的生命安全做要挾,我能怎麼辦?你反正是醒不過來了,不如我幫你解脫吧。我知道你也很痛苦。”
說到最後一句,醫生忽然心安理得起來。
就在這時,意識捕捉儀上五彩斑斕的光點全都變成了刺目的紅,其間還夾雜著許多劇烈跳動的黑點。原本色彩柔和的螢幕,此刻竟彷彿變成了一個旋轉的黑洞,帶著可怕的引力。
醫生嚇得差點握不住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