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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滿陰雲的落地窗前,兩個身材同樣高大的男人正在說話。
“那封血書是求愛信,我不覺得陳子興喜歡秦青。你剛才站在他身後,看不見他的表情,而我看得很清楚。他對秦青是嫉妒。再說了,秦青是男人,給他寫求愛信的很大機率是女人。”
鄭橋松從煙盒裡取出一支煙,深邃的眼眸看向白石把玩在手中的打火機。
白石勾勾薄唇,並沒有幫鄭橋松點煙,反倒把打火機塞進了褲兜。
鄭橋松冷冷睨他一眼,這才從自己的西裝口袋裡取出一枚打火機,點燃了香煙。緩緩抽吸一口之後,他回過頭,看向與梁老師坐在一起的秦青。
秦青歪著身子緊挨著梁老師,小腦袋低垂著,正在看桌上的手機。
梁老師絮絮叨叨地說著什麼,眼裡滿是笑意。
秦青不停點頭,眼睛睜得很大,玻璃珠一般清透的瞳仁即使倒映著窗外的陰雲,也能閃閃發光。
不知不覺,鄭橋松抿直的薄唇揚起一抹溫柔的弧度。他希望秦青永遠都活在這樣的歲月靜好中。環繞著秦青的人都是帶著善意的,讓清澈的笑意在他眼裡常駐。
白石也在看秦青,目光卻並不像鄭橋松那樣平靜。他像一頭猛獸,鎖定了最為垂涎的一隻獵物,覬覦的兇光在漆黑眼眸裡明滅。
“男人女人都有可能。從用詞習慣上分析,我覺得是男人。信中的惡意是真的,愛意卻可以是一種偽裝。”
白石把雙手插進褲兜裡,沉聲說道:“把惡意偽裝成愛意,這種手法可以迷惑我們的視線,撇開他自身的嫌疑。我已經把血書的影印件交給心理學專家了,那邊應該很快就能給出側寫。秦青每天晚上睡覺前都要喝一杯牛奶,這樣的小習慣,寫信的人都知道,他應該是離秦青很近的人。”
“或者說,他的訊息渠道來源於離秦青很近的人。”鄭橋松補充。
“兩種可能都有,而最大的嫌疑歸到了陳子興身上。”白石冷聲說道:“我會暗中調查他的。”
“那就拜託你了。”鄭橋松摘掉香煙,吐出一口濃濃的煙霧。
“你拜託我做什麼?”白石挑高眉梢,笑容有些譏嘲:“保護秦青是我的私人行為,跟你有什麼關系?”
鄭橋松銳利的目光立刻掃過去,即使隔著鏡片,那深邃眼眸裡的酷戾也無法阻擋。
白石的眸色亦變得極其冷冽,卻又在轉瞬之間輕描淡寫地笑了。
他拍拍鄭橋松的肩膀,低聲說道:“好吧,算你拜託我。我會代替你好好照顧秦青。你現在不想管他了,那就換我來管。他要是調皮,我會打他屁股。”
說到最後這句,白石喉結微滾,眸色變暗,笑容裡帶上了一絲玩味。
他在故意挑釁,鄭橋松感覺到了。向來喜歡掌控一切,並且絕不會跟著對手的節奏起舞的鄭橋松,此刻卻被突如其來的怒火裹挾了理智。
他曲起指尖,把還在燃燒的煙蒂彈向白石貪婪而又兇狠的眼睛。
白石偏頭躲避,上前一步想要反擊。
就在這時,秦青抱著胖貓,一溜煙地跑過來,笑嘻嘻地說道:“梁老師走了。”
白石和鄭橋松立刻僵在原地,然後放鬆緊繃的身體,緩緩退回原本的位置。
“這是誰抽的煙?沒杵滅就亂扔,會起火的!”瞥見地上一閃一閃的亮紅煙蒂,秦青連忙跑過去,撿起來,杵滅了扔進旁邊的垃圾桶。
白石正想說是鄭橋松幹的,秦青就已經瞪眼看向對方:“是你吧?你抽什麼牌子的煙,我最清楚了。”
白石目光微凝,然後便露出不爽的表情。
艹,一起生活了四年就是佔便宜!
鄭橋松冷峻的臉龐不知不覺柔和下來,垂了垂眼眸,把瞳孔深處的冷意變作了微暖的光。
“我們聊得太投入了,下次會注意。”他低聲說道。
秦青終於想起自己被這人猜疑的事,嘴角往下撇了撇。
“沒事的話,我就跟白石一起回去了。梁老師佈置了很多家庭作業。”他覺得自己沒什麼話好說,於是拉住白石的手,朝電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