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芷回想起那日,點了點頭:“記得。它特地取名‘荔枝膏’,我還當真有荔枝,結果只是烏梅和熟蜜熬煮的藥飲子,滋味一般。”
“可知我為何贈你此物?”
這麼多年前的事,蘇芷哪裡記得。
她皺眉,問:“這還有什麼名頭?”
沈寒山曼聲道:“笄禮前一日,你正忙著同皇城司的軍士武鬥。我贈你玉笄,你不接,說是要拿武鬥的彎刀彩頭,還嫌我成日來煩你。我想著,芷芷肝火甚旺,需飲荔枝膏,去一去煩悶。”
聽到這裡,蘇芷懂了。
這廝含沙射影,她是吃了沒文化的虧!
蘇芷愣:“你罵我?”
“怎會呢?明明是偏疼你。”沈寒山說這話,面紅心不跳。
蘇芷怎麼都沒想到,那麼久的事,沈寒山能記到今日。
這廝記仇也忒厲害了。
說話間,一貫已然按照沈寒山的吩咐,帶回了甜食點心。
蘇芷解開油紙包一看,竟還有幾顆蜜煎櫻桃。
她似乎明白了沈寒山的用意,他是想拿甜果子誘惑小娘子出來嗎?
還沒等她開口,沈寒山便面朝客房,道:“你是個聰慧的小娘子,應當知道,我同害你的人不一樣。我有求於你,所以不會傷你,也不會要你性命。你大可出門來吃喝,沒人管束你。即便你什麼都不說,我和芷芷也會好聲好氣照看你,又何必縮在屋裡不出來呢?”
他笑了一聲,慢條斯理補話:“要知道,你死倔著不開口也無用。時間久了,軟的不吃,自有硬的來逼迫你。我勸你,不如現下見好就收,還能少些皮肉之苦。”
沈寒山竟在威脅啞奴嗎?!他看起來這樣溫文爾雅的郎君,居然有這樣狠厲陰險的一面?
對於啞奴殘酷境遇來說,男人的威脅確實女人來的要深切。
蘇芷有一瞬息的怔忪,她悄悄窺探一眼卑鄙的沈寒山——總覺得在他這一副俊美無儔的皮囊之下,還藏著某個不為人知的、深溝高壘的心城。
莫說旁人,就連她,也不過是淺嘗輒止的門外客罷了。
蘇芷被他的話震懾,一時忘記安撫啞奴。
恍惚間,只見床榻上的人影微顫,啞奴還是被嚇得起了身。
她赤足,跌跌撞撞走來,朝他們遞上了一隻布老虎玩具。
隨後,啞奴伸出另外一隻手,殷切望著蘇芷,似是想同她討櫻桃蜜煎吃。
作者有話說:
1常參朝官:每天都上朝的官吏,也可稱日參官
2上封事:書面給君主提意見
唐宋時期小孩的玩具就叫“玩具”了,那時候也有了反季節大棚菜。
本文架空不考據,考據的地方都是瞎考據,如有紕漏,勿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