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堅定地回答了“大傻”的問題,微紅的耳朵根本藏不住那點小心思,“我……我現在特別像去約會嗎?”
“大傻”給了他一個肯定的點頭。
他果斷開啟了衣櫃。
他的衣櫃裡,除了清一色的白襯衣,就剩下一件杜梓揚“硬送”的米色衛衣了。
他毫不猶豫地換上了衛衣,回頭問“大傻”:“現在呢?”他不認可這是一場“約會”,努力在抹掉被“誤會”的痕跡。
這時候的他還不明白,這種偏執本身就是動心的證據。
鏡中的年輕人,久違地現出一股與年齡相符的“少年感”來,與這張白皙而斯文的臉十分相配。
“你這不更——”“大傻”像頓悟出什麼“真理”來,笑嘻嘻地說,“這不挺好的嘛,沒問題的,玩得開心點。”
杜梓牧“輕信”了旁觀者之言,很早就出了門。
穿上了不一樣的衣衫,他承認,他的心情有了微妙的變化——就像是突然掙脫了十多年來的枷鎖,讓人一下子無所適從。
不過是一杯奶茶的時間。
為何有種“灰姑娘”參加舞會的心情?
他在學校門口等了足足一個小時,穆彤才“姍姍來遲”。
秋風中,那個女生穿著同樣是米色的t恤,朝他快步走了過來。和煦的陽光浸潤在她額間的汗水當中,溫婉的臉透著灼熱的微紅。
情侶般的著裝,一瞬間牽動了他的心。
就像死海裡意外翻出的浪花。
說不清是一股怎樣的沖動,他甚至想伸手替她擦掉額上的汗珠。
“等很久了嗎?”穆彤頗為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沒有,剛到。”他呆呆地盯著她的衣衫,胸口中的躁動根本無法平息。
如果說這是天意,那這件米色的衣服,定是留在誰心上的“玻璃鞋”。
他失神地抬起手來,從後輕觸過她長順的馬尾,那軟柔細膩的觸感,一不留神,就成了落在時光縫隙裡的記憶。
這是一段不能更殘忍的緣分。
他越是想和她兩不相欠,命運越是把他們捆綁在一起。
他對她犯下的罪,罄竹難書。
今生已經無法彌補了。
如有來世,他一定為她做牛做馬,來償還這份情。
倒計時開始了。
他沒有勇氣,再看看那棵健壯的榕樹。
他沒有勇氣,再聽聽情人湖邊的風聲。
那些美好的東西,被他多看一眼,都是一種玷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