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出發春獵的車隊已經整裝待發,人人都穿著騎裝顯得多了幾分朝氣,畢竟出宮的機會不多,不由得都高興了幾分,就連平日裡嚴肅的內侍眼裡都有藏不住的笑意,對身邊人犯錯誤也寬恕了幾分。
唯有李成濟臉色不怎麼好,他最近諸事不順,沒有一件是好事的,看到李成浩竟然換上了一聲騎裝,更是有些詫異,隨即臉色更是陰沉。
他在邊關便已經聽說,李成浩的身體已經病入膏肓,想必是撐不了多少時日了,前幾日見他更是病態盡顯,本是以為他不會來參加春獵的,但現在他不但來了春獵,還騎上了馬,穿上了騎裝,再看他現在的模樣,除了臉色有些蒼白,哪有一點病重的模樣。
“大哥今日倒是好氣色。”李成濟這話明裡說的是關心的話,可是暗地裡卻是打著什麼心思,在場的眾人心中跟明鏡是的。
李成浩倒是依舊如往常一樣儒雅如故,“這身子早已不行了,昨日聽了要來春獵不想竟是有些歡喜,身子也有了些許好轉,當然也要多虧了你皇嫂。”
李成濟皮笑肉不笑,揚唇譏諷,“那大哥可是要照顧好身子切莫傷了根本,要是嫂子成了寡婦還留不下後可就不好看了。”說著還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女眷的馬車方向,嘴裡的話也是無法無天戳破了兩人偽善的窗戶紙。
李成浩笑了笑亦是不達眼底,目光微閃,“自是會的,身體我和你皇嫂自會照顧好,自當不會有事的。”至於留不留後當然還是要看自己家小娘子的了。
段修竹在兩人旁邊自然是將二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太子殿下有妹妹照顧,就不勞二殿下費心了,畢竟二殿下只是二殿下而已,到時自身難保就不要關心其他了。”
李成浩笑罵段修竹,“修竹切莫如此說,二皇弟也是一片好心。”臉上卻是擋不住的高興,又轉頭對李成濟說,“我還有些事情要辦,就不打擾二皇弟的雅興了。”
說罷,李成浩與段修竹策馬而去,獨留李成濟在原地臉色鐵青,這段芝蘭本該是他的王妃怎知最後竟是嫁給了太子,現在他段修竹又如此對他!成了他登位的絆腳石!
想到這兒李成濟握著馬鞭的手緊了緊,這麼看來,他必須要做些什麼了,既然做不成他的墊腳石,那就不要怪我了。至於這病太子……也是時候除掉了,不然這病太子不死,他如何能奪得那至高無上的地位!
車隊一路行進,段芝蘭坐在奢華的馬車中百無聊賴的看著窗外的風景,城郊無人居住卻自有一番自然美,只見白雲飄飄,清風瑟,不道春風好顏色,卻是欲語還休幾個春。
今日早起自是沒有用早膳,不知何時腹中已是饑腸轆轆,唱起了空城計,側身一看就見翠染從一旁的暗格之中拿出了一盤精緻的糕點,不由眼前一亮。
“翠染你真是細心。”
見自己家小姐如此高興翠染也掩帕低笑,“這可不是奴婢細心呢,這是太子殿下吩咐的,太子殿下才是真正的心細如塵啊。”
段芝蘭愣了愣,沒想到竟然是那人替自己準備的吃食。
翠染見她微愣,便好笑道:“小姐俗話說當局者迷,我看你就是如此,太子殿下對您的好我們都看在眼裡,就連少爺也是滿意的,怎的偏生如不了小姐您的眼呢?”
翠染說完之後也不再說,給段芝蘭端上了糕點,希望她早日領會莫要錯過良人。
段芝蘭看著盤中精緻的糕點竟是一時沒有了食慾,想起了這既然李成浩對她的照顧,有些心動,可是美好的回憶戛然而止,她想起了當初有一個人亦是讓自己義無反顧,卻又是那人最後如此狠心,不由苦笑,她怎可好了傷疤便忘了疼呢?更何況這傷疤尚在,痛苦歷歷在目,怎是說忘就忘呢?
芊芊素手輕輕撚起一塊糕點,放入口中糕點入口即化,甜膩的味道呼之欲出卻是遮不住心中的苦味,讓段芝蘭有些失神。
“小姐,太子殿下其實未嘗不是良人,況且你們兩個現在已經是夫妻,你可以考慮一下啊。”
翠染依舊是嘰嘰喳喳的,可是段芝蘭卻知道自己既然放不下就不能去用另一個人來忘記,這樣對他不公平。吃了幾塊便也不想再動,於是吩咐翠染:
“我有些倦了,我睡一會兒,到了記得叫醒我。”
“知道了小姐。”
段芝蘭以手支頭睡著了,睡夢中還眉頭緊皺,不知道是不是夢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