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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獵是從太祖皇帝那裡傳下來的,顧名思義春日的狩獵亦是鍛煉。
太祖原本也是獵戶出身,本是血氣方剛的男兒生於亂世,正趕上異族入侵,百姓塗炭,前朝風雨飄搖,瀕臨滅國之時參加起義軍,輾轉三十餘年才收複了疆土,曾經也是從底層做起,最後的到賞識層層高升,終於在戰爭之後一統天下。
太祖雖是已經貴為九五之尊,身份尊貴無比,已然平定了四方,國家富庶,百姓安居,卻從未忘記這天下是怎麼得來了,戰爭之苦一直銘記於心不敢忘懷,故而本朝向來尚武,皇子加冠之前都要去邊關重鎮駐守三年,以鍛煉身體和武藝,更是告誡他們不要貪圖享樂安於現狀,好男兒必當志在四方,想坐在這至高無上的位置必定要更加如此。
在萬物複蘇的三月,楊柳依依,天空一碧如洗,皇家更是有一場盛大的春獵。
春獵的地點是在遠離京城三十裡外的獵場,除了皇帝與諸位皇子,朝中臣子,重臣家眷也會一同隨行。
天剛矇矇亮,月亮還掛在空中不願落下,夜晚的笙歌還留有餘韻,這時只是還未到三更天,皇城之中的車隊便已經整裝待發,隨行的人都服侍在左右。
在東宮之中,段芝蘭與李成浩雖然同處一室,但都是相敬如賓,不多言不多語除了新婚的那一天晚上,李成浩從未有過一點越界的舉動,從來都是規規矩矩的睡在一側,段芝蘭倒是不必擔心同房的尷尬。
等到段芝蘭起身,床榻另一邊也已經空了段芝蘭伸手摸了一下身側的位置,已經沒有了溫度,顯然身側的人早已起床,卻是並沒有打擾她分毫,不由心中一暖,卻又被她壓了回去。
看著外面的天色顯然已經不早了,今日還要春獵,文武百官,妃嬪貴女,皇親國戚全部在場她自是不能遲到,於是掀開身上的錦繡花被下了床,剛剛起身,翠染便捧著一樣東西身後跟著一個端著水盆的婢女進來了。
並未看託盤中的東西只是自顧自地洗漱,待她洗漱完畢翠染才開口:“小姐,太子殿下已經為您準備了騎裝。”
段芝蘭看了過去,那騎裝是火一樣的紅色,熱烈而張揚,如此華麗,卻又如此憂傷,像極了鮮血的顏色,段芝蘭的芊芊玉指在那騎裝上撫過,斂眉思索片刻,終究還是沒有穿上那騎裝,吩咐翠染找來另一件騎裝,稍作打扮便出了門,臨行之前回頭吩咐道:“把太子殿下送來的衣服好生收拾起來吧。”
東宮之外,李成浩也換上一身騎裝,暗紅色的顏色,一點也不符合他平日裡的儒雅形象,多了幾分英氣少了幾分儒雅卻是不多不少剛剛好,亦是將他眉宇間的病氣顯退了不少,竟是有了幾分太祖皇帝當年的風範。
東宮之外人潮攢動,李成浩卻是一眼就看見了段芝蘭,頗有幾分暮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意味,段芝蘭本就生的天姿國色,今日穿了騎裝更是英姿颯爽,只是看到她並未穿自己準備的那一身鮮紅的騎裝,李成浩的眼眸微微一暗,當初他乍一見這騎裝就覺得非常適合她,可是她為何不穿?只是因為那是他送的嗎?卻又很快收回視線,並未說什麼,只是攥著馬鞭的手卻是有些泛白。
一旁的內侍立即恭敬的上前迎接道:“太子妃娘娘,這邊已經備好了馬車。”
聽到內侍這樣說,李成浩又一次看向了她,朝段芝蘭問道:
“愛妃可願意與我同騎?”
段芝蘭猶豫了下,看了李成浩一眼還是拒絕道:
“這樣不合禮法……”
李成浩似是知道她會如此說,“你我夫妻之間自是不用這些虛禮,如若愛妃願意自可以與我同乘一騎。”
段芝蘭斂眉聲音依舊柔和,“不勞太子殿下費心了,芝蘭還是坐馬車比較好。”
李成浩看了她一眼,吩咐身邊的內侍,“帶太子妃娘娘去馬車裡,伺候好了。”
便不再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