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的支柱來自於內啡肽與腎上腺素的相互補充,人體得天獨厚的鎮定劑牽引她跑完了全程,腎上腺素的作用又增加了幾分精神戰鬥力,而對身體本源造成的損害有幾分呢?或許,比從最初的那次(從裝甲車跑到人工島的通行站)還要嚴重。
她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異常的、超乎接受能力的疲憊,順著潺潺的水流聲,沿著自己的脈搏緩緩地將休眠的號令反饋給頭腦,呼吸聲漸漸急促,被冬日溫度凍結的智商也隨著浴室溫度的上升而恢複過來。
按照保守估計,接觸那場戰爭的人,至少留有兩三年的壽命,不會這麼快就燃盡吧。
但從現在的情況分析,在硬撐的是自己,沒有過度消耗體能的痠痛感,像是實驗後被麻痺了神經的小白鼠,間歇的時光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躁動的神經平靜下來,理智回歸,剛才的激昂情緒,原來是時效短暫的迴光返照啊。
最起碼,將始終沒有說出口的話勇敢表達出來了,還看到了那家夥超常的一面,也不虧啊。
再一次恢複行動能力時,視野裡呈現出山清水秀脫離現實的瑰麗景象,近處的房屋做工精良,而遠處的山水之景如同畫技高超的畫師口耳相傳給技藝精湛的工匠,打造的傑作,背手原地轉了一圈,發現頭頂都是庭院的橫梁,沒有盡頭也無法離開,這裡便是天堂嗎?
“家主有請。”話語的來者是身著一襲傳統神父裝,臉上蒙著白色屏障的男性。
接著,場景跳轉到禮堂般高大的建築物中,會場的椅子上坐滿了靜止不動的臉上遮著紙符的人,頭統一朝向位於最低處的演講臺,高處的射燈將居於演講臺的女性身影拉得長長的。在某一剎,她看清了物件的身份,以沖撞式下坡法從禮堂頂側直沖而下。
“真不愧是涼子前輩,三年的時間都成為天堂之主了。”
端莊的演講者微笑著,用指揮杖敲了敲她的腦袋。
“好久不見,小香那,我確實算是這裡的主人,但你只猜對了一半……”
“難道是地獄嗎?我一不小心就把原有的生命耗盡了,不過能給涼子前輩打下手也會很開心的。”
“是介於兩者之間啦,你真是意料之外的讓我驚喜。這次來是有些事情需要商量,大澱想要以你的身體為模板現界在港區。”
沒有絲毫猶豫,她便回答道:“我同意。”
“畢竟你是我可愛的學生和後輩,所以只收你工本費就可以了。不過呢,大澱那純潔質樸的靈魂訴求著:‘以香那小姐的姿態成為艦娘是我的擅作主張,製作人偶的價錢請如實從我今後的工錢裡扣除’吧,嘛,先簽個合同吧,不過我的記憶並不好,等到那時候說不定早就找不到了呢。”
“涼子前輩?”聽到了意料之外的真實,少女的眼裡浮起了點點星輝。
“放心吧,你的生命線還很穩定哦~。”
聽到了有說服力的擔保話語,她激動得說不出話來,活著真好,又可以和那個家夥一起……涼子揮著指揮棒,將簽名紙與另一張紙混合點燃。
“雖然你靜止不動的樣子很可愛,但咱還是希望你快一點恢複精神。”將昏睡的少女扶到身前,用溫暖的胸膛抵著她的背脊,這振名譽相當的打刀靜靜地看著自己本體存在意義上的抹消。
(幾小時前)
順著槍鬥術研究部的宿舍樓梯下樓,打刀男士覺得今天的氣氛有些不對勁,往日熙熙攘攘的樓道裡竟然沒有一個人,甚至是來到異域空間的那種安寂。在茶水間的轉角,浮空出現了持有強大靈力的女子。未將本體攜帶在身旁,僅憑半吊子的槍鬥術不知對於靈體有沒有作用。他硬著頭皮前去打招呼。
“時間有限,儀式性的話就不說了,我是與你同樣關注著香那的非人之物,擅於製作技巧人偶的月宮家的長女,你應該與另一個我有過會面。但今天話題的中心,是石川香那。幫助她延續生命的途徑有三種,第一種,成為審神者長久待在本丸的時間夾縫中,這條路已經被你親手封死了;第二種,與憑依融合共生獲得力量,這一點她與輕巡洋艦大澱已達成共識(he結局解釋);而第三種,與你相關。”女子的聲音與常人無異,清晰地彷彿能在牆壁上打出漩渦。
“神隱?但是,那樣就無法實現她的夢想了吧。”
“將作為付喪神的能力耗盡時發動,與因果相抵消就可以做到,二者成為命運的共同體,換而言之,都以人類的身份在人工島上層生活下去。
這需要新的身份,總不能對外聲稱你是博物館成精的刀劍吧,那樣就不只是解決黑戶那麼簡單了。新聯合政府法律不太完善,這方面的空子還是可以鑽的。我可以將近期從人工島上層返回至下層的人類的身份選取一個交給你。但最後,你的本體需要由我來保管。”
(一週後)
核漫物的事情平定了,還有一個振奮人心的訊息,由來自前蘇聯的驅逐艦塔什幹親自傳達,兩個人工島也首次完成了溝通交流,接下來便是共同戰術的制定與師資力量的交換。
在前往原歐洲板塊構造的人工島的穿梭船上,少女與不再是打刀的青年不期而遇。
“颯的憑依是已逝之人,使用咱戰鬥消耗了作為付喪神的能力。所以,經過那次他的使用,咱作為付喪神的神性已完全消失,與人類無異了。現在,是在以特聘戰術指導作為新的身份,你呢?”
“我並非真正的艦娘,將視野侷限在狹小的港區裡會加速衰老哦,況且人生苦短,jk的年紀就是要四處闖蕩吧。”她絕不想承認港區裡已經有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專業艦娘存在了,故意湊近,拽著他胸前別著的名牌,大聲念著,“武川(たけかわ)先生~。”
“香那,請小聲一點兒,大家都在休息喔。”一個嬌小的身影竄到甲板,用微弱卻有力量的聲音警戒著她。那是驅逐艦響,為了變強,成為信賴(響改二)而努力,向提督申請到俄羅斯板塊進行研習的資格。提醒完畢後,看著距離甚近的二人,便以自己驅逐艦的速度識大體地逃回船艙。
“現在這個時間段,說不定可以看到淩寒而開的梅花哦。”本來想將話題牽扯到自己前主對於梅的喜愛,再即興吟詠一段詩篇之類的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