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後頭她都覺著自己有些胡思亂想了。不禁笑著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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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說親?誰家的?”大太太的聲音拔高了地問,神情中帶著幾分企盼。
“是今科新進的進士爺,聽說是三甲第二。姓甚名誰奴婢卻是沒打聽出來。”大太太身邊的一等丫鬟香梅回道。
大太太喜道,“進士爺呀?家世如何?”
“說是曾是汾州大戶,只是家道中落,家中如今有一個老母一個弟弟和一個老女未嫁的姐姐。一家四口守著一座宅子與幾畝良田度日。”香梅將得知的全說了出來。
“什麼?幾畝良田?”大太太換了臉色突然跳了起來,“這樣的人家也敢肖想我的女兒?呸,也不照照自家是什麼樣子。”說著帶著婢女風風火火地往老太太那去了。
“大太太來了?”小丫頭高聲問道。
大太太進了老太太屋子裡時便聽四太太道,“……那孩子好樣貌……學問也是極好……是三哥兒的同窗,當日還看了他跨馬遊街,今年二十有二因一心苦讀考取功名至今未有家室。”
大太太聽了心裡的怒火燒了起來,她想上前質問四太太是何居心想哄騙著老太太將她女兒嫁去受苦,終究是想起十一年前剛回府時因口角對著四太太怒罵被老太太掌嘴的事來,心裡發怵。
見眾妯娌都在獨獨她這四姑娘的母親竟連叫也不叫她來商量,她心裡又酸又怒。
“老太太,媳婦給您請安來了。”大太太向老太太行禮道。
“坐吧。”老太太點了點頭。
大太太聽了與其他三位太太見了禮才依序坐了。
“方才說到哪了?”老太太問。
“正說到那進士爺是三哥兒的同窗。”三太太笑盈盈地接了口。
“是了,就是說到這,昨日進來給我請安看著也是個不錯的,能招來做淩府女婿也是不錯。老五媳婦,你看著如何?”老太太問道。
大太太聽老太太這話像是有了主意,竟連問也不問她這做母親的一句反而去問五太太,她心裡酸怒,脫口便道,“老太太,這怎麼成呢,那人雖是中了進士,可到底家資極薄,家中還有兩個未曾婚嫁的姐弟不說,就靠著那麼幾畝良田度日,這樣的人如何配得上我們家姑娘。”
眾人聽了她的話都面露古怪地看著她,心中都在想,這大太太這又是怎麼了?難道心裡又泛酸了,見不得這親事說成?
大太太見老太太不說話心裡急了,若老太太執意,丈夫又為了博個孝順的名聲事事應著老太太,這女兒的親事她還真不一定做得了主,“老太太,這親事還得問過孩子她爹方可決斷啊。那樣的貧寒人家真的配不上咱家姑娘啊,老太太。四姑娘從小錦衣玉石的,怎的吃得了那苦。”說著說著便哭了起來。她雖待四姑娘與九姑娘也常常不留情面地責罵,卻是真心疼愛她們兩個。
眾人聽了她的話終於曉得她為何那般不喜鐘家了。
三太太心中冷笑,真是個沒見識的,那鐘家雖是貧寒,卻是出了一門三進士,如今這鐘柯又得他座師吳尊賞識,日後定當能有好的前程,到時這財物又算得了什麼。
“快收了你那淚,誰說了要給四姑娘說親了?”老太太哭笑不得地對大太太道,這大太太,真是越來越不知如何說她好了。
“不是給四丫頭說親?”大太太擦著淚的動作頓住了,“老太太說的可是真的?”
也怪不得她誤會,這府裡下一個適齡談婚論嫁的女子按序便是四姑娘,所以一聽說親她便直覺地往四姑娘身上想。
見老太太斜著眼看她,雖絲毫沒有責怪的意思,她看著在座的其他妯娌,老臉騰地一下卻是紅了,這若不是想給四姑娘說親,那她方才哭的那一出不就成了天大的笑話了嗎。
果然,眾人都是一副強忍著不笑的模樣,五太太卻是忍不住笑了起來,她也是伶俐,一笑出來便立馬開了口,“大嫂,老太太並非為四姑娘說親,大嫂急什麼。”
大太太聽了訕訕,只得隨丫頭去偏廳梳洗。
“好了,不說她了,老五媳婦,你若是覺著也好,回頭讓人去與那鐘柯說說,看看如何,咱家六丫頭品貌也是不差的。”老太太話一出口,這回大家真的全怔住了。
五太太沒想到還有自己的事,她回頭看了眼四太太,對著老太太道,“老,老太太,您,您說的是六姑娘?”
“不是她咱府裡還有幾個六丫頭。你是做嫡母的,也多上上心。”老太太玩笑著道。
五太太又看了眼四太太,低頭應了,“是,老太太,媳婦記下了。”
“好了,你們都回去吧,老四媳婦在這隨我說話便可。”老太太說著揮了揮手,對著剛從偏廳出來的大太太等人道。
三太太依舊覺得這事彎轉得太快,出了院門特地等了五太太一道走,“五弟妹,這說親的不是七姑娘嗎?怎的成了六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