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新夏能得玉還真為國師也是撞了大運。她調配元力得當,新夏整體上無災無荒,地有豐產、倉有陳糜,糧食充足也帶動人口增長。
這種平靜不僅指風調雨順,同時意指新夏政局。
馮妙君掰倒傅靈川之後就鞏固王權,對新夏王廷擁有絕對的掌控力,這一點理所當然。然而奇怪的是,這幾年燕國暗地裡依舊攛掇嶢地權貴鬧事,然而成效甚微,甚至對方還將之寫成秘報,上遞至女王手中。
女王則將它公之於眾,讓新夏和嶢人對於“惹是生非”的燕國更加反感。
眾所周知,人心的歸附需要很長時間,動輒就是三、四十年起,至少也要等到遺老故去、新人長成,對舊國的認同和追念才會慢慢淡去。
可是新夏只用了六年。
那個女人,對於人心的把控很有一套啊。
當然,許恪也只敢在心裡這樣說,畢竟燕王對於時事的把握比他更加了得。他輕咳一聲才道:“對了,臣三日前與相國的侄兒鮑顯聲吃酒,他喝醉了說漏嘴,原來他年初在烏塞爾城天衣巷購置的大宅,是替相國夫人買下的,也是相國府出的錢。”
燕王剛喝過茶,聞言叭嘰一聲捏碎了青瓷盞:“連相國也動了心思!”
許恪低聲道:“鮑顯聲兩年前在烏塞爾城購產,今年賣掉時就已經翻了快一倍,四座宅子,一大三小,進賬落袋一萬四千兩銀子。他平日哪有什麼其他營生?這次吃家宴時牛皮差點吹到天上去,相國夫人知道以後就心動了。”
燕王冷笑:“這是在燕都還吃不飽嗎,還要削尖腦袋到新夏去賺錢!”
許恪小心翼翼道:“新夏四年前就釋出政令,異國人入境做買賣和購房產,稅收只比新夏本地人高一點點。這幾年黃金商道發展太快,沿線的地價房價水漲船高,魏、晉都有許多豪門和巨賈被吸引過去。”
燕王嘿嘿一聲:“燕國過去的也不少了。”
他作為一國之君掌控全域性,自然知道王廷權貴和民間巨賈當中,已有許多家悄悄投錢去了新夏。
許恪請示他:“您的意思?”
“罷了,這些都是小節,也管不了那許多。”別人口袋裡的錢要怎麼花,他就算是一國之君都管不著。
燕王站定,浮躁之氣一掃而盡,眼神變得冷戾。許恪知道,這是他做下重要決斷的神情,從前攻熙,三年前伐蒲都是如此。
果然,燕王沉聲道:“時機已經成熟。傳令下去,準備進攻。”
許恪動容:“王上,現在進攻實是有些……”
“三年前就該動手了,若無蒲國之亂。”燕王冷冷道,“再等下去,是巴不得魏夏羽翼更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