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妙君伸手,輕輕巧巧將這枝玫瑰摘下:“孤還有事,國師自便吧。”向玉還真一笑,在眾人簇擁下而去。
……
入夜,廷尉府迎來客人一名。
陳大昌是王前紅人,難得馮妙君對他的寵信十年不變,稱得上又紅又專,廷尉府本來該是門庭若市的,可惜陳大昌從不邀友設宴,即便有貴客上門,在府也不能超過半個時辰。
百官都能理解他的做法是為防止女王猜忌,但久而久之,眾人也不想伺候這麼油鹽不進的主兒了,無事不登他的三寶殿。
所以廷尉府在烏塞爾城裡是難得的清淨官邸,門口冷清。
這趟不起眼的灰馬車更是停在後門,灰袍客人戴著帷帽走下來推門而入,馬車就得得跑開了,無人注意。
進了院子,客人脫去帽袍,露出美若天仙的一張面龐,正是玉還真。
旁邊伸出一隻大手,將衣帽接了過去。有個人就倚在門後,月光將他的眸子照得很亮。
玉還真還記得,初次見他時,他的目光也是這樣有神,讓人印象深刻。
只不過,那時她恨不得將他眼珠子剜下來。
府裡靜悄悄地,“其他人呢?”
“姑婆去找柳府老夫人拉家常未回,前廳的侍女從不到精舍和後院來。”廷尉府的僕侍是整個烏塞爾最少,他原本都不用婢女,府裡只有幾個長工、一個廚娘。姑婆從魏國搬來這裡,他才找了兩個婢女來服侍老人家,卻也立了規矩。
陳大昌素來不喜所謂的被人伺候,不料這時倒得了方便,掩人耳目。
玉還真才走進廳中,那人就從背後抱過來,男子體溫透過薄軟的衣物傳遞到她身上,在微涼的夜裡格外熨貼。
他的氣息有些粗重。在他懷裡,她顯得格外嬌小。
玉還真後背躥上一點麻癢,讓她很想往後軟倒,不過她拍拍他的胳膊:“我餓了,有吃的麼?”
“還未用飯?”天都這麼黑了,他等了好久。
“用過了。”她就是不想讓他馬上得逞,微微嘟唇道,“沒吃飽。”
陳大昌立刻放開了她:“有。”
那個溫暖的懷抱急速撤離,玉還真臉色微黑。
初識情愛的男子不該都跟狗皮膏藥一樣黏人、趕都趕不走嗎?
不過陳大昌下一瞬就捉住她嫩生生的小手,牽著去後廚了。
路過廳堂,她見到案上多了個木頭花瓶,瓶裡養著一枝玫瑰,鮮豔如火,花瓣上的露珠好似還未消失。
“那玫瑰有些眼熟——”她順手指了指,“哪來的?”這傢伙單身多年不是沒有理由的,他就算閒得沒事,也不會主動去折玫瑰插瓶。
“女王差人送來的。”說起這個,陳大昌也覺得莫名其妙,“說是御花園中最美的花,交代我一定要好好養著。”
女王真是有心了,玉還真嘴角微揚:“這瓶子呢?”
“我下午現削的。”
還挺好看的,她早知道這傢伙屬於口拙手巧的型別。
廚房裡,他端出來的是一碗熱氣騰騰的藕粉圓子,還灑了糖桂花。玉還真眼尖,見到灶臺一直是小火慢熱,保它溫度適宜。